一点一点,从少女变为女人。情绪汹涌澎湃,她却无力招架,像是要溺死在他的深情中,他为她所做,比她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人说情深不寿,她突然害怕,他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因为爱太深,所以更怕离别。她却希望他曾经,现在,未来,都要至死不渝的爱着她。突然明白他从前对生的执着,近乎偏执的执着为何。因为她啊。嘴上说着“这条命是借来的”,却忍不住想多活一天,多一天,就有见到她的机会,就能陪着她。世界有78亿人口,匆匆路过,人山人海皆是过客,我见过很多人,遇到过很多人,可我依旧对你情有独钟,至死难忘。人的一生,一定会有一个人,或早或晚,来到你身边,将他的一腔热情都赋予你,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可大多数人,没有那个运气。江南躺在床上,直至入梦。窗外细雨潺潺,她听着雨音,陷入沉睡。她看见陈之影坐在水边,拉好拉链,将自己藏于衣领中,孤单身影融入夜色,他呼出一口水气,白泽在眼前消散,眉目清秀,却被水汽遮蔽。东申的细雨似有若无润了他发丝,眉尾有小小水珠,顺着颧骨,滑向下巴。“陈之影。”人影动了动,带着一身冷气,露出惊惧表情,转头,看向他,“江南?”他以为自己看错,站起,高挑身影走到她面前,伸手似要触碰她。眼前的男人面容突然模糊,虚晃一下,朦胧间才看清,他刘海长了些,脸上多了些疲惫,面容更显坚毅冷漠,只是瞧着她的双眸柔情似水,化不开的绕指柔。他掌心暖暖,周身却是水汽弥漫,“睡着了?江南?”声音干净,温柔,和他冷峻面容不同,他的掌心温柔抚上她侧脸,江南闭上眼,感受他指腹细细轻抚,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她从未如此真切感受他的存在。“陈之影,”她脑海里的“少年”目光清澈,平静如水,冷冷清清,却周身有淡淡浅光。“怎么了?”男人沉沉浮浮的声音,令她心中一柔。“你爱我?是吗?”她有些同自己置气,好像想从他口中得知,她过去的猜测有多荒唐。陈之影愣了下,继而笑了笑,同他清冷严肃面容不同,他声音轻若羽绒,落于她耳膜,酥麻,宠溺,他说:“爱,江南,我爱你,从未有一秒停止爱你。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此生非你不可。”你已经证明我的错有多离谱。“陈之影,”江南睁开双眸,咸涩的水渍润了她眼角,伸手,拉过男人胸前衣领,“你发誓。”陈之影疑心江南睡糊涂了,但她模样悲伤又难过,他的调侃之语卡在唇边,没说出口。“此生,地老天荒,惟与你赏风月,共白首。”环上他脖颈,他衣衫有些湿,带着窗外细雨潺潺的凉意,江南眸中一片狼藉,夹杂诉说不尽的情绪。“陈之影,”她今晚一直在唤他,他耐心应她,“陈之影,你身上有些凉。”陈之影愣了下,看着面前女人,像是睡糊涂了,分不清真实和梦境,“还没睡醒?”他一抬手,却被江南拦住,陈之影顺着她,停了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江南抬手,抚上他脸颊,面前的人,好像和梦里的少年一模一样,她早已将他的模样刻进心底,又疑惑,伸手从额头,摸到眉骨,脸颊,又到鼻梁,落指于薄唇,停住。眼前的人,又令她迷茫,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或者说,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温柔。“是你喜欢的模样。”毫不犹豫,他抬手,手指缠上她长发,她笑出声。他就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脸,说着“不正经”的话,是她熟悉的模样。窗外下着雨,他周身带着寒气,江南不觉抖了抖,“冷,陈之影,好冷。”她带着点撒娇,带着点埋怨,陈之影喉间干涩,带着冷意的手指探进她发丝。“我身上沾了水汽,外面有些凉。”开了空调,又递了暖宝宝给她暖手,他手凉,不敢碰她,江南仰面躺着,清醒了几分。明眸微动,“陈之影,”她声若蚊蚋,小声唤他。“还冷吗?”“你……”是怎么熬过独自等我的数年?问题一时不知是问她自己,还是问他,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年?欲言又止,词不达意,陈之影笑了笑,俯身抱住她。不用说,他都懂。江南,用我的生命,穿过人海,越过山丘和深海,只为与你紧紧相拥。窗外雨声渐强,突然而至的暴雨,掩盖屋内细小告白声,似有若无,揭开一年春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