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钥匙只有后勤处才有,一个保安推了两下窗户,发现窗户没锁,直接把窗户拉开了,然后把窗帘也拉开了。严途慢慢挪到最后面,从黄辛宇身后稍稍探出一个头往里边看。灯是吊顶灯,小小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在灯和窗户的中间,挂着一个,晴天娃娃。对面的窗户没关上,风灌了进来,晴天娃娃被风吹得时近时远。“……那,琴声怎么来的?”严途问道。有两个保安从窗户翻了进去,抱着两只小猫崽走到窗边,“大概是这个吧。”去走廊“捉鬼”的两个保安也过来了,拿着一张白布,“这块布挂到了走廊上的吊灯,走廊的灯都是同一个开关,和下面几楼一起亮,只是四楼的灯很久没换了,有点儿暗了……”四人沉默无语。严途“哈哈”两声,“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你们就喜欢大惊小怪的!”其他三人,还有亲眼目睹他刚刚那个怂样的保安们:“……”酸临南一中高二楼闹鬼的事就这么不攻自破了。只是牺牲了严途的嗓子。严途昨天叫得太狠,当时还没什么感觉,隔天一醒来嗓子就哑了,说话像公鸭。“那锁是张主任挂上去的。”简向延打听清楚就回来通报军情了,“说是找不到别的锁了。”大概是这样的:高二楼的音乐教室修好了之后从来没投入使用过,因为按照他们一中的课程安排,高二是没有音乐课的,所以那些教室就只有一些社团在那儿活动,这学期刚开学有个学生关窗户的时候玻璃窗直接被推下去了,幸好下边没有学生,物业那两天又在忙下水道的事,张主任就随便找了把锁把门先锁住。这一锁就忘了,后来成了一群猫崽子的住所了。“那那几只猫怎么处理的啊?”关雎急忙问简向延。简向延连这事也一并打听了的,回她:“被十班的言老师带回去养了。”“哇,言老师真的好好啊!”两个女生又开始花痴。这次犯花痴的多了一个俞泠,“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李枝枝疑惑,“你不是前不久还说她很凶吗?”“没错我也记得。”关雎帮腔。俞泠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下,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我还小,你们得允许我犯错。”“……行吧。”看在他是班花的份上两位女士大方地原谅了他。洛棽拿着杯热牛奶进来,把趴在这边聊天的俞泠牵过去了,“还小的小朋友,该喝牛奶了。”俞泠老脸一红,想把手扯出来,“你安分点儿……”“嗷——”简向延无端被关雎掐了一下,又没什么准备,疼得叫出声来。关雎搓着他的手臂给他道歉,然后抱着李枝枝假哭,“枝枝啊,我好快乐啊!”李枝枝回抱着她,“雎雎啊,我也是啊!”门口有人找俞泠,俞泠问了一下在门口看课表的黄辛宇,“前桌,是谁啊?”黄辛宇看了一眼,回他:“我不认识。”“好的。”他喝了两口热牛奶,把校服披上就出去了。看到来人惊讶了一瞬,随即笑着问:“文旋,你怎么来了啊?”文旋提了一杯柠檬百香果茶,看到他笑了笑,“我听他们说你喜欢喝酸的。”俞泠“啊”了一声,看到文旋脸都红了,周围过路的人还挺多的,他连忙接过来,“谢谢你啊,你喜欢喝什么?下次我给你带吧。”“不用的。”文旋抿着嘴笑了,“你喜欢就好,我先回去了。”“诶?”俞泠看着文旋低着头小步跑的背影,有些疑惑,挠着头进了教室。严途在讲台上擦黑板,扯着嘶哑的嗓子问道:“是林倾给你买的吗?”林倾是经常给俞泠送吃的。不过他有了男朋友之后林倾突然就失去了用武之地,来找俞泠也是来看看这人是不是还活着有没有被那啥死。“不是。”俞泠心说您居然还惦记着林倾是神龙不够有魅力了吗?摇头,打破他的猜测,“是一个朋友。”应该算朋友吧,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愉快,不过俞泠对文旋的印象还挺好的,不争不抢,不爱说话,但对人挺真诚的。严途“哦”了一声,接着擦黑板了。俞泠没多问怕勾起严途的伤心事,看他神情落寞,就想和他多说些话转移话题,“你嗓子是怎么哑的啊?”“……”您可真不会聊天,严途瞥了他一眼,心虚地说:“昨天他们仨太害怕了,我安慰了他们一晚上,嗓子使用过度就这样了……”黄辛宇把课表研究完了,顺带把老汪贴在公告栏的几篇作文也看完了,不声不响从他俩身后挤过去,冷不丁来一句:“你明明是叫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