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收回目光。
他平静道:“他果然是算到了。”
“也早就做好了布置。”
“从他为秦谋划以来,天下散布出的谣言,已越发难起作用,就算引起地方一些动静,也很快就被平息,再难如过去一般,让天下都为之震怖。”
“而散谣布惑的手段,也的确太稀疏平常了。”
“他有所预防是肯定的。”
“只不过。”
“在谣言还未散布前,就已做好了布置,说明他想的更周全,也计划的更完善,也早就料到了这些,如此看来,想破开嵇恒步下的人心算计,恐真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张良抬起头。
他此刻站着的地方,正是开封县令的府邸。
他要澄清利弊。
让地方亲近贵族的官吏倒戈背刺。
他之前在韩国,但韩国离关中太近了,受到关中影响太深,并无几人敢这么做,在接连碰壁之后,张良选择了另谋去处。
他来到了魏国故地。
而大梁这座魏国故邑,因当年的水灌城池,对秦人很是怨恨,尤其是随着魏国覆灭,大梁昔日辉煌不复,更是让附近的人对秦廷微词不断。
故大梁是张良魏地的第一个选择。
咯吱。
开门声响起。
一名小吏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他张望了一眼四周。
见四周无人注意,这才颇为不耐烦道:“我家家长说了,不见,你以后也别再来了,我家家长只想安分的当个县令,没有心思陪你们去胡闹。”
“走走走。”
“走的越远越好。”
砰!
小吏把话说完,直接把门关上。
张良目光一沉。
他对这一幕是习以为常。
地方官吏仕秦十余年,早就忘却了旧主,加之秦军威慑力依旧强劲,鲜少有人敢去冒险,这一路下来,这不是张良第一次碰壁。
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张良心知肚明。
但他依旧要去尝试。
也必须尝试。
想要搅乱嵇恒的算计,就必须要打破常规,若用过往的寻常办法,根本就奈何不了半分,会被嵇恒早早识破,并提前做好化解之法,难以奏效半点。
想打破常规,必须行非常之举。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