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说的很是诚恳。
冯劫看了赵高一眼,冷声道:“这无须你多言,我奉陛下之命,自会仔细搜查。”
“如此便好。”赵高道。
室内稍显安静。
赵高察觉到冯劫对自己不喜。
因而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选择离开了。
在离开方士居后,赵高并未逗留,更未去找阎乐,直接返回了皇城。
他很清楚。
眼下已不适合再在外。
若阎乐最先发现徐福离开,他还能抢占一些先机,争夺一些话语权,而今却是民户先告的官,然徐福过去是他引荐给陛下的,阎乐在四处盯着的事,早晚也会落到冯劫耳中,到时他倒会沾惹上很多麻烦。
一念间。
赵高对阎乐也生出了微词。
他本以为阎乐会把此事做的很好,至少也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眼下不仅坏了事,还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心中颇为恼怒。
他们这种近臣,之所以能为人敬畏,并非是自己有权有势,实则是因为陛下,若有一天不为陛下信任,那对他们而言,可谓是噩梦,宫中盯着自己位置的人很多,只是自己服侍陛下三十几年,陛下也习惯了自己服侍,所以前面才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但陛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一旦自己摊上的问题足够多,多到陛下生出了厌烦。
那基本就离死不远了。
自己能做到中车府令的位置,在宫中可没少开罪人,若是自己失势,那些宦官又岂会放过自己?到时只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而自己没有陛下信任,就算是死了,也不会为人注意,更不会有人上心。
宫廷内就是这么残酷。
想到这。
赵高心绪越来越乱。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势,也绝不接受失势。
最终。
他想到了胡亥。
赵高心中稍安,只要胡亥还亲近自己,那他在宫中就能立足,就算真为陛下厌恶,也还能站稳脚跟,至少不会过的太惨。
但胡亥只是一公子。
就算能庇护自己,又能庇护多久呢?
……
日暮。
嵇恒将碗筷收拾一番。
给自己烧了盆热水,舒服的泡了个脚。
泡脚总是舒适的。
就在嵇恒将脚按入发烫的热水中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索声音,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在经历一场打斗,但这股嘈杂声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板倒下了。
映入嵇恒眼前的是缭可等人压着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嵇恒只能看清此人的衣衫,就寻常的粗衣麻布,头上还缠着象征黔首的黑布。
烛光太暗,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