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在焦虑一件事,就是如何论功行赏,韩信手中很多士卒,严格意思上并不是‘秦卒’,也不是朝廷征发的。
但这些人又的的确确在平定关东的战事中,斩立了军功,也的确该行以功赏,只是按军爵制,大秦要给出的钱粮太多了。
他并不愿意。
也实在不想拿出来。
大秦国府中刚刚有钱,就这么一下又拿出去,实在让扶苏有些心疼。
因而扶苏想取个巧。
这部分未登录在册的士卒,不以战功封赏,而是以《盗律》中的捕盗去论功。
如此一来。
朝堂给出的钱粮会少不少。
同时,借助此法,削弱韩信在军中的威望,同时打散关东、北原、南海旧有的军队格局。
继而保障扶苏对军权的控制。
对于扶苏的想法,嵇恒摇摇头,颇为哭笑不得,他本以为扶苏会对军队作出神什么建设性的改动,结果只是零敲碎打。
与其如此。
又何必扣扣搜搜?
归根到底。
扶苏现在是茫然的,并不知该如何该,也没有具体的方向,因而只能去做这些零碎的改变。
但这明显是不对的。
改革,为的是将天下引向一条更为康健的大路,而不是在一条胡同里面打转。
他放下信函,淡淡道:“扶苏,对天下的理解不够,对天下的认识也不足。”
一旁。
嬴斯年好奇的瞥了眼那份已合上的树书信,很疑惑自己的父皇给夫子写了什么,为何会遭到夫子这么低的看法?
胡亥撇撇嘴。
他倒是对此习以为常。
这是扶苏一直以来的问题,目光太局限,看问题太浅,思考的层次也不足。
当然。
这主要看跟谁比。
跟嵇恒这么怪胎,那是没可比性,但相较过去已好不少了,至少会主动谋求改变。
片刻后。
嬴斯年问道:“夫子,我父皇书信中如何说的?为何夫子会如此的贬低?”
嵇恒瞥了眼嬴斯年,又收回了目光,他知道扶苏的想法,就是让嬴斯年代为传话罢了。
他缓缓道:“扶苏的理解没错,不过这应该不是扶苏的理解,而是当年始皇告诉给他的。”
“天下之重,重在四事。”
“枪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