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出去。
阳城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当一辈子佣耕,能有什么出息?别说拿回田宅,只怕等日后老了生病了,这些地主会立即一脚把他踢了,到时他就真就只有等死了,与其继续当一辈子佣耕,还不如去外面走一走,万一就真混出名堂了呢?
……
阳武县。
这本是属于魏国的疆土。
此刻在一间民宅中,有两名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张矮脚漆案,相向而坐。
其中一人头缠黑布,另一人则头戴高冠。
只不过头戴高冠的锦衣男子,虽然身份更高,但面对这眼前头缠黑布之男子,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倨傲,反而显得很是谦逊跟尊敬。
陈平穿着麻布粗衣。
他好奇的打量着魏无知,不知魏无知,这么匆忙找上自己,所为何事。
魏无知朝陈平微微拱手,笑着道:“这次来找陈兄,其实是想给陈兄,谋一个出路的。”
闻言。
陈平眉头一皱。
他深深的看了魏无知一眼,疑惑道:“魏兄何出此言?”
魏无知轻笑一声,从袖间取出一份竹简,而后推给了陈平,并示意陈平观看。
陈平蹙眉。
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竹简。
等将这份竹简看完,陈平眼中露出一抹异色。
魏无知笑着道:“陈兄,现在如何?”
陈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好奇的问道:“这是朝廷颁布的求贤令?”
“是。”魏无知直接点头,同时补充道:“但也不全是,这是朝廷颁布的,但是以扶苏的名义颁布的,扶苏你也清楚,乃当今大秦储君,因而这份求贤令的分量是不如始皇颁布的,但在我看来,这份求贤令丝毫不弱于始皇颁布。”
陈平目光微动:“这是为何?”
魏无知哈哈一笑:“以陈兄之才,何必明知故问?”
“不过陈兄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也算是抛砖引玉,扶苏是储君不假,但并非一直都会是储君,而这份求贤令与其他求贤令与众不同的是,他寻的非是治世之能臣,而是治民之吏。”
“陈兄也知晓,我乃信陵君之孙。”
“也算是旧魏之遗民。”
“我大父当年便广招门客,而且不看出身,扶苏的这份求贤令,其实已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面向的范围更广,影响力也更大,只不过相较于我大父之招贤,面向的更加下沉,也更接近底层。”
“但底层真就不入流?”
“非也。”
“像陈兄这般有高才之人,底层同样有,恐怕数量还不少,只是始终没有展现的机会,我固然对秦廷有歧见,但也不得不承认,秦廷过去对于底层是最开明也是最愿意接纳的。”
“即便我魏国也大为不如。”
“以陈兄之才,本该在当世大放异彩,然却因为出身,始终蒙尘,也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扶苏之求贤,对陈兄而言,是一个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