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的身体前段时间就传出有问题,只是在几天后,很多人以及他都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为了推扶苏上位,只是到现在,他心中渐渐存疑了。
若是陛下真的身体出了问题呢?
而胡亥在南海又遭遇了一场袭杀,那就注定会让始皇生出担忧,为了扶苏日后能平稳上位,也为了帝国的长久稳固,始皇定会将军队的一些隐患给扼杀掉。
但军队真正的隐忧源于军功爵制。
这不是短时能扭转的。
所以才有了扶苏的两次召见朝臣。
那些话看似是扶苏说的,未尝不是陛下想告诉给他们的,同时陛下也是想借此告诉他们,今后朝廷的风向变了。
目下陛下还有余心让扶苏稳扎稳打的去做调整,但等到陛下的身体日渐恶化,到时陛下还会这么沉得住气?还会继续追求平稳?
不可能的。
他对陛下很了解。
陛下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向来是不顾后果跟影响的。
陛下看重的从来都只是结果。
所以才有了这几日的这番‘君臣之会’。
冯去疾点头道:“那我们这几年,其实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为日后大规模推行‘入学’、‘为吏’、‘赐氏’做一些先行准备,避免日后真的需要时,我等捉襟见肘。”
李斯颔首。
两人看了看四周,快速迈步离开了。
只是步子都略显沉重。
虽然这件事没有最终敲定,却已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们胸口,让他们不得不时刻警惕,不过他们比其他人好一点,至少他们已反应了过来,其他朝臣可未必。
咸阳宫。
嬴政面色很平静。
他让宦官将李斯冯去疾看的奏疏重新收回案上。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流于言表。
朝廷接下来真正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将军中的隐忧解决掉。
至于嵇恒提出的办法,嬴政同样颇为心动,但他也很清楚,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牵扯太大,稍微控制不好,就可能累及自身,因而他不会轻易去推行的。
但当下不适合。
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
所以他借扶苏之口,将这些事告诉给了朝臣。
他要让朝臣心中要有数。
而这便是帝王心术。
通过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话,让朝臣疲于奔命,陷入到各种猜疑之中,最终不得不努力的去多做事,以避免最后陷入麻烦。
嬴政望着案上的奏疏,目光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嵇恒给出的解决之法他看过。
的确有可行之处。
只是他对嵇恒始终存有戒心。
嵇恒这个人想法有些太过恐怖了,似乎无所不能,对政治之道十分熟稔,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也不像是一个未踏入朝堂的人。
他跟韩非也不一样。
韩非的确对君主专制有很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