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迟疑了一下,凝声道:“眼下不知商贾的情况,但从这段时间商贾的谨小慎微来看,只怕商贾这段时间面临秦廷的施压很重,未必乐于跟秦廷合作,因而盐铁商贾手中的盐铁,并不一定会推向市面。”
“商贾奸猾,应当不会出手。”
“只是不知怀县那起沉船事件,盐铁究竟有没有沉水,若是没有,恐还会生出不少变数,但无论哪一种,商贾应当不会将其这么早暴露出来,以秦廷的残暴冷酷,若是知晓这是起人为之事,商贾无一家能逃脱。”
何瑊点点头道:“商贾不会助秦的。”
“齐地的商贾前段时间,就因官山海发生了暴动,虽已为秦廷镇压,但商贾的态度已尽显无疑,秦商只怕对此也心有怨恨,不然不会有这次的事,只是身处关中,没法像齐地一样。”
“但对暴秦的憎恶是相同的。”
张良低眉沉思了一下,又想到了一策,抬头道:“除了这些,还当将此事传至关东各郡县,尤其是毗邻关中的郡县。”
“传出关中盐铁紧缺,恐要索取四周盐铁,到时关中附近的郡县都会因此遭难,为避免到时自身出事,关东附近郡县定会跟着恐慌,人人自危之下,盐铁争抢也会加剧,对秦廷也会更加疏远。”
“各方皆有动乱之象,秦廷岂能顾得过来?”
“只要有一处处理不当,便会落下口舌,日拱一卒,秦廷就算军心稳固,又如何挡得住汹汹万民?”
“天下到时又岂能不乱?”
“大善!”何瑊忍不住振臂一摆。
他却是不愿多耽搁时间,连忙道:“我这就去安排,现在暴秦反应不及,我等可不能像暴秦。”
“哈哈。”
随着一道痛快笑声,何瑊离开了屋内。
张良长身而立,听着屋外传来的零碎片语,眉宇间的愁思,却一直挥散不去。
他总感觉秦廷的行事有古怪。
但具体是什么古怪。
他一时想不到。
他将屋门闭合,重新坐到席上,蹙眉道:“官府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当真是横行到目空一切?但这才短短几年,秦廷会堕落的如此迅速?”
“还有扶苏不是传闻去处理此事吗?”
“他难道对此也不上心?”
“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事有蹊跷!”
张良眉头紧锁。
他在脑海仔细回想了一番,依旧没什么头绪,眼下的一切都朝着动**走去,完全看不到秦廷的任何身影。
这一切本身就不正常。
枯坐良久。
一道灵光闪现脑海,张良豁然起身,道:“若这一切都是官府有意为之,甚至就是故意坐视不管,但为的是什么呢?”
“秦廷当真不怕适得其反,还是早已想好解决之策?”
“奇哉怪哉。”
“官府……官府……”
低语几声。
张良的眉宇越发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