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栋目光阴翳,满是沟壑的脸颊不断颤抖着,而后更是咬牙切齿道:“我若没有猜错,这个消息,很可能就不是我们传出去的,而是官府自己传的,为的就是把问题甩到我们头上。”
“等到官府开始清查。”
“我们打点好的那些官吏,可能会以为是我们出卖了他们。”
“其他商贾也会以为是其他人说出去的。”
“这屎盆子已栽到我们头上了。”
“甩不掉的!”
冯振脸色彻底变了。
他不安道:“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现在派人去把此事告诉给其他人?”
“糊涂。”冯栋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现在官府还不知我们私下有联系,你这派人去通知,岂不明摆着告诉官府,我们就是有问题?而且官府也早就做好了布置,你没听到冯文前面说的吗?”
“宅子外有官府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冯振彻底慌了。
冯栋没有开口,撑着竹杖在院中来回走动着,思索着应付之策。
他凝声道:“事到如今,我是看出来了,这长公子,从始至终都在怀疑我们,也一直在刻意的针对,而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我们露出马脚,在他这一连串操作下,我们的确慌了神,也的确出了岔子。”
“眼下各家互相怀疑。”
“都认为是对方将此事捅出的问题。”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想要彻底清除,可谓无比艰难。”
“加之官府有意切断我们联系。”
“就算有人猜到了一些,但没有私下的沟通,等到越来越多状况发生,互相间的分歧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就算真有机会,将此事面对面说清,也很难再赢得互相信任。”
“官府好毒辣的算计!”
“现在我们是被官府逼到了绝路。”
“继续什么都不做,等到官府清查官吏,那些官吏势必会把我们捅出来,若是选择做事,那就意味着,加大了出事的几率,等到真被官府发现了破绽,留给我们的同样是死路一条。”
闻言。
冯栋满脸惊惶。
冯栋沉思了一会,眼中闪过一抹戾色,冷声道:“既然长公子不给留活路,那我们就直接掀桌子。”
“把事情彻底闹大,倒逼官府下场。”
“扶苏不就打着距春耕还有一定时日,还能拖一段时间,想在此之前,将我等商贾定罪,继而妄图将那些‘入水’盐铁给搜刮出来,但他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别怪我们做十五。”
“你现在立即派人通知各地店铺,即日起关店不再贩售食盐。”
“同时对外放出消息,刚收到消息,怀县发生沉船,盐铁数月内会大量缺乏,店铺具体的经营情况,等官府通知后,才会再做决定。”
“现在就这么明白的将此事公之于众,关中急缺盐铁,营造出日后要加价的氛围,逼迫黔首向官府施压。”
“我就不信扶苏还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