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岂敢再有怨言?
杜赫直直的站在宫外,望着前面的高大宫殿,眼中满是不舍跟留恋,但最终,他还是回过头,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他已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
若是继续挣扎、继续违抗,等扶苏将这些处理之法说出去时,只怕满朝大臣无一人会为自己说话,而他也将真正的身败名裂。
杜赫坐在马车上。
他并没有吩咐要去哪里。
就只是在马车上静静的坐着。
好似在回想自己仕秦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波澜壮阔,又无比璀璨精彩的过去,只是何时开始,自己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出工不出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杜赫轻叹一声,已恢复了神色。
他掀开马车的车帘,朝车外道:“去少府官署吧,另外派人去通知丞相,还有朝中主管经济的相关官员,就说,我杜赫有事要跟他们商量。”
“对了。”
“记得把张苍也叫上。”
说到张苍时,杜赫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又很快就黯淡下去。
说完。
他将马车车帘放下,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这辆四乘的马车,也这般驶出了皇城。
……
御史府。
张苍刚回去不久。
坐在已被磨蹭的很是光滑的凉席上。
他却是有些心神不定。
回想自己在扶苏那里提的建议,只感觉眼前有一阵刀光剑影,让他心中很是不踏实,也实在是定不下来心,总感觉自己像犯了什么蠢一样。
而且相较那些建议,他现在更好奇,嵇恒对扶苏说了什么。
竟能扶苏有这么大的转变。
这实在太过惊人了。
扶苏过去的确有些变化,但那些变化都是有迹可循的,也大多能够为人接受,整体下来,依旧如过去那般温文尔雅,并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然现在,一切都变了。
扶苏陡然变得急躁。
也变得有些偏执跟阴狠了。
还有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辣。
这跟过去的扶苏判若两人。
扶苏不会无端变得。
一切定有缘由。
这个缘由定然是来自嵇恒。
也只能是嵇恒。
张苍在脑海想了想,却是没什么头绪,扶苏的转变太过诡异,也太过异常了,完全没有征兆,也没有任何迹象,就这么悄无声息,又如平地惊雷的发生了。
张苍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