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商君是靠杀。”
“眼下大秦确是不用了,只是要将这些人请出去!”
一念至此。
扶苏陡然愣住了。
他目光悠悠的看向殿外,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似飘到了西城一间屋舍。
他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快想清楚,实是想起了当年两位先祖所为,而之所以能这么快想到,其实还是得益于嵇恒之前提醒的‘读史’,不然他固然对秦国时的一些事情有些了解,却也绝对看不到这般通透。
扶苏感慨道:“嵇先生,若非知晓你淡泊名利,不然你的这些举止,实在令人害怕啊。”
“世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你似都算到了。”
……
另一边。
阎乐神色悠然的坐在屋中,品尝着侍女泡好的冒着热气的香茗。
而他身前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体型相较消瘦,头顶束着黑布,只是眼色显得很阴冷,此刻正一脸恭顺的候在阎乐身前,静听着阎乐的吩咐。
阎乐没有急着开口。
只是在一旁品着香茗,等将手中茶水喝了大半,这才念念不舍的放下,摇头晃脑道:“这嵇恒当真是有些东西,竟能发现茶水这般东西,虽入口微涩,但稍加品尝,却是能尝到一股甘甜浸口。”
“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听着阎乐故装清雅的姿态,徐社眼底深处露出一抹不屑,然现在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只能一脸谄媚道:“那嵇恒也就运气好,这东西天然生成的,之前只是不为人知,而他刚好傍上扶苏,这才得以传入宫廷,算不得什么。”
阎乐淡淡的看了徐社一眼,嘴角的轻蔑完全不加遮掩。
徐社出身徐氏,是徐福的胞弟。
只不过两年前徐福因炼制毒药的事被发现,连带着整个徐氏都被株连,而当时徐社正好在外地,又被人暗中传了信,这才勉强逃过一劫,尽管如此,徐氏也彻底没落了,家族基业被全部夺走,而他更是如丧家之犬,只能东躲西藏,朝夕不保。
而徐社过惯了丰衣足食的日子,在外面躲藏的日子又过得实在潦倒,最终实在憋不住跑回了咸阳,想寻求一些人庇护。
那时阎乐正因受牵连,被免了官,本就对徐氏的人不满,因而特意把徐社留下了,只是他当时留下徐社打的并不是接济,而是想借机打击折磨,好让自己狠狠出口恶气,只是自己收留徐社的事,很快就为赵高知晓了。
而徐社因为精通一些炼药之事,最终赵高在考虑一阵后,让阎乐把徐社收留起来。
就这样。
徐社被留在了阎乐家中。
不过对于这害的自己丢官,还差点把赵高坑进去的徐氏,他自不会给任何好脸色,只让徐社在家中当隶臣,整日跟隶臣同吃同住,稍有不顺,就肆意打骂,完全把徐社当成了下人。
后面随着阎乐被任命为了咸阳令,他这才对徐社的态度好点。
但依旧冷漠。
徐社虽然对现状十分不满,但毕竟寄居人下,若是没有阎乐收留,他恐早就饿死在外面了,最终在权衡了一阵后,还是选择忍气吞声,继续待在在阎乐家中。
阎乐将茶碗中的清茶饮尽。
目光肃然起来。
他可还记得赵高临走前说的话。
万不能让扶苏安宁。
之前扶苏做了不少事,也博得了不少名声,更是赢得了不少民心,眼下始皇在外巡行,这却是一个机会,一个破坏扶苏在始皇心中的机会,同时若能让始皇对扶苏的能力产生质疑,那便更好不够。
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