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膝上的锦衾,一动不动注视着木门。
木门吱呀被推开,外边的光亮撒入,阮玉仪在姜怀央身侧,逆光而立。
姜怀央睨着宣娆,“不是有事要禀?”
宣娆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两下手。一侧的太医附和着解释道,“陛下,他伤了嗓子,怕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
闻言,阮玉仪侧首着人备笔墨来。
他下榻至小几边,执起笔,因着身子无力,指尖尚还有些发颤。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才落下笔。
满室皆静,无不注视着他写。
正这时,外边有一小宫婢推了门进来,颤着声道,“娘娘……阿怜它,它没了,被发现在西宫一假山附近。”
阮玉仪喉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方才还见过它——”那团白绒绒的影子似乎还在眼前。
阿怜虽是野兔,却被养叼了嘴,给它的食物稍有不对味的,便赌气不吃。它很是活泼,大多时候会被安置在耳房里,不然便满宫跑。
不想这次,还是没能关住它。
她口中一片发涩,吞咽了下。她不明白,不过一只兔子,怎的在这宫中也活不长呢。
“它现在在何处?”她轻声问。
那婢子答,“像是被利刃所刺,瞧着有些……奴婢擅作主张,寻了地方给埋了。”
她没在说什么,只是垂下眸眼,嗯了声。
姜怀央知她情绪低落,安抚道,“莫伤心,这兔子也不是个乖顺的,过些日子朕着人挑只猫来。”
她只是摇着头。
——不要新的了,她养不好的。
正写着的宣娆笔尖一滞,旋即加紧了下笔的速度。
驱逐
写毕,宣娆搁下纸笔,捏起宣纸抖了抖,让上边的墨干透些,而后双手呈与姜怀央。
阮玉仪微倾了身子探过去看,那纸张配合着稍斜了些。
几眼扫过上面的内容,她抿起唇。
“传白氏女来。”他随手将纸张交给一边的宫人,沉声道。
温雉应声去了。
至于白之琦被带来的时候,几人已移步至偏殿中。殿里燃着暖炉,炉中掺了些熏香,这沁人心脾的香,便自然地随着热气散逸而出。
几案上置一套青瓷冰纹盖碗,里边泡的是往年制的干花,而架上的织金斗篷,随手搁在圆凳上的小袖炉,皆是女子生活的痕迹。
尽管此处早预备着炭火,白之琦进来时,还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冷得上下牙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