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淑妃一称,她方才顿住。接过宫婢手中的书信,心如鼓擂。
她略略扫了一眼,瞥见上边的说辞,心中猛地一松,终是脱了力,跌坐在地上。
她耳边嗡鸣,隐约听见那宫婢和木香相继响起的惊呼。
她攥紧了那信笺,后怕得浑身发颤。
——幸而那桂花糕也只是桂花糕而已。她已无力去想,那时淑妃为何会如此说辞了。
点戏
京中的冬不比婺州,要凉下来是很快的,连这个季节也较南边长些。落梅轩的炭火倒是不曾断过。
落梅轩的宫人接应了送炭火来的宫人,寻了地方存放了。
两个宫婢放下竹筐,其中樱粉小袄的叹道,“这才方入冬呢,陛下便如此紧着落梅轩这位。我们几个侍候的,倒也跟着沾了光。”
“可不是,慈宁宫那位白姑娘怕是要艳羡坏了,”另一个拍了拍手上的灰,“但如此独宠,怎不见再给提提位份,倒一直叫重华宫的给压了去。”
樱粉小袄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语气紧张,“主子与那位娘娘往来亲密,你可别瞎说。”
今儿好容易寻了个晴好日子,太后召了一众嫔妃,前往戏园观戏。
阮玉仪披了件羽锻斗篷往出走,适逢御膳房的人送来了吃食。
那小宦官笑着,满面喜气,仿佛为她送东西来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小主,陛下吩咐奴才送了这扁食来,您用了再去不迟。”
木香接过那食盒。阮玉仪打开,持调羹搅了搅,里边的扁食如珠玉般,相互碰撞、游动。
她看向那小宦官,“怎的忽然做了这个送来?”
他垂手笑答,“小主,冬至了,可不就得吃这个么。”
她神情恍惚了一瞬。原来已冬至了,距她入宫,也有些时候了。这日子倒是不论好过难过,都照样流逝,不顾情面,也不等人的。
——也不知阿娘那边是否也做了这扁食,近来又如何。
她赏下的碎银,打发了那小宦官。
那瓷碗里的扁食装得满当,她便想着与木香木灵两人分着吃了。
木香转了一圈,叩门进来,“小姐,这木灵也不知又跑何处去了,没见她人影。奴婢问了,旁的人也说是没见过。”
她搓了搓手,方觉手上经络活络了些。也不知太后是怎般个戏迷,这寒凉日子,也要拉满宫的人去陪她受风。
阮玉仪并未多想,只道,“那便给她留些罢。”
木香朗声应了,“待她回来,奴婢定然好生与她说说,真是愈发轻纵了。”
待至戏园,几个嫔妃们都落了座,个个打扮迤逦,却也不见太后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