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厌恶的便是欺瞒。她若真胆敢弃了他去寻旁的人,他定是不会轻饶了她。
他附在她的耳边,一声声唤着她的小字,而她足腕间的铃铛像是回应般,细碎作响。她则神思涣散,无暇多想。
再醒来时,阮玉仪转脸一看,他正安睡在自己身侧,阖着眼的模样,将白日里浑身的寒意敛尽。挺鼻薄唇,脸廓柔和,瞧上去与寻常的温润公子无甚区别。
她记得他昨日道过,唤他一声殿下也并不算唤错。她思索了片刻,却不想不出他是哪位殿下。她不自觉伸出指尖想去碰一下他。
正愣神间,却见他睁了眼,眸中清明。她委实没想到他会忽然醒来,被吓得一颤,往床榻里边缩了缩。
他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眼前的小娘子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双盈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微红了耳尖,整个儿显得娇气极了。
他喉间一紧,神色冷下来,“你故意的?”毕竟她从前使在他身上的小手段可不少。
不过此次她确实是鬼使神差,并没想着勾他。她不明所以,只是摇着头。
他咬牙,又对她这副模样无可奈何,便上手在她纤细的腰肢掐了一下,惹得她吃痛轻哼。
内室的门被忽地推开,微凉的冷风灌入,吹拂得纱幔水波似的起伏。
“小姐,该晨起梳洗了。”是木香。
她意识眼下的情状,脸上一热。脚步声愈发近了,一个人影在床幔外立了。她缓了口气,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没作声,却是眸色一沉。
“小姐,您醒了吗?”近日,木香来唤她一般都已是天光大亮,留下足够的时间能叫她睡饱。
她也不敢随意掀开床幔确认外边的天色,便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许是刚醒不久,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飘飘的,没个着落,仿佛是下一瞬就要随风散了的。
“回小姐,已是巳时了。”
“你先出……”阮玉仪回头嗔了姜怀央一眼,拨开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掌,将喘息抑住,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与寻常一般,“你先出去,我想再睡会儿。”
她简短说完,再多却是一个字也不容她道了。
木香听出了不对劲,因着床幔遮挡,只能瞧见卧于榻上影影绰绰的隆起,“小姐,你可是身子不适?”她家小姐身子弱,总是容易染了风寒,紧接着便是头疼脑热的。
难受的虽是小姐,可她们做丫鬟的也瞧着心疼。
“怎么办,”他轻笑一声,恶劣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婢子在问你话呢,泠泠可要回她?”
姜怀央笃定她会死死忍住不出声,他的手在她的纤腰上一寸寸抚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热息盈满在她的后颈,她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玉似的指尖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