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这是专门为高官准备的牢房。关押的,基本是只有庆皇下诏后,才能捉拿的一批人。他们的待遇。曾比普通犯人好上许多。然而庆皇最看不上的,就是有特权。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这群官员,凭什么犯下罪后,在牢里也能有着不错的环境?如此下来。诏狱内的环境,自算不上好。胡庸披头散发的被关押在牢房内,周围还有陈宁等许多人。昨日他们还在书房里密谋。今日他们也只能在这牢房里密谋。锦衣卫根本不在乎将他们关押在一起。甚至刻意这么做,说不准还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胡相,为今之计,还能如何?”胡庸躺在草堆上,一动不动。昨天那名来自辽地的锦衣卫,下手太黑。一晚上过去了,脸上肿胀无比,分外难受。他一生至今,还从未受到如此的羞辱,牙都被崩飞了两颗。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时候。胡庸终于从稻草上缓缓坐了起来,披头散发,好不狼狈。“陛下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开口说话,有些漏风。“成王败寇,等死吧。”“他秦长庆,不就是运气好了些吗?不算什么!”“等下辈子!下辈子再跟你好好算账。”胡庸清楚。陛下给涂节定的罪,为的就是迷惑他。实际上在暗中盯着他,等着他露出马脚。他本以为做的很隐秘,无人知晓。却没想到刚刚开始密谋,转身锦衣卫就敲了门。甚至胡庸都在怀疑。这群密谋者中,是不是有人在跟陛下唱戏,故意走向他,然后将一切隐秘的事儿再转告给庆皇。很有可能。不愧是能坐稳天下的狠人,老奸巨猾。“胡庸,你没下辈子了!”秦博的声音在大牢内响起。这里秦博很熟悉。当初被抓回京都时,还在这里住了几天,不过住的是单间,每天能晒到很好的阳光。随着秦博的声音出现后。一同出现的,还有秦博身后的两人。“父亲!”“父亲!”那两名年轻的声音在冲着监牢里喊着。胡庸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那是他的两个儿子。视若宝贝的两个儿子!此时全被秦博带了过来,带到胡庸的面前。“你要干什么?”秦博招手,将胡庸的两个儿子,用铁链子绑在了牢房的栏杆上。“父亲!”“父亲!救救我!”胡庸的两个儿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还以为他们那无所不能的宰相父亲,能够护住他们。只是秦博已经抽出了剑,没有半分犹豫,一剑便刺入胡庸一个儿子的腹中,刺了个对穿。凄厉的惨叫瞬间在监牢内响起。秦博阴冷的望着胡庸。“胡庸,父皇待你不薄,将你从一个小吏提拔到今日的宰相之位。”“而你,却意图谋害父皇的儿子,谋害我的大哥!”“今天,我也让你感受感受。”一个儿子在恐惧惨嚎。另一个儿子失声痛哭。被当做宝贝养大的两个孩子,何时见到今日这般场面。原本已经做好死掉的胡庸,此时整个心都在抽搐着。“放过他们,对我来。”胡庸把着栏杆上,怒目圆瞪。秦博却冷笑一声,刺入身体的长剑扭了一圈,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你害我大哥,害老六的时候,怎么没想要放过?”胡庸眉毛直跳。他本以为庆皇只知晓他陷害太子之事儿。就算是死!他也能让庆皇对辽王猜忌,猜忌他这么做,是不是辽王指使的!就算庆皇不猜忌。等太子上位后,也必然猜忌!到时候大庆必然生出裂痕。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他早就将生死看的很淡很淡。只是……面对放在他面前,承受着他的过错而被折磨的两个儿子。胡庸终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什么辽王?”胡庸将头扭过一边。入狱之后。他不是没想办法,能让自己活下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攀诬辽王要造反。声称这些都是辽王让做的!若陛下信了,那么他的九族,兴许能少诛一点。只是如今……当年的出卖辽地的往事儿,为何又被重提?是北胡人吗?胡庸猛地惨笑。“我就知道北胡人靠不住!”这一瞬间,胡庸似乎全部都想通了。他本想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把玩在股掌之间。可没想到。转头却成了别人的棋子!他被北胡人,给搞了!就是那群他最看不起,以为全是蠢货的北胡人。他们出卖了自己。,!他们原本与自己合作,为何又会出卖自己呢?而且出卖的还如此迅速。“因为辽王出兵演习了吗?”胡庸喃喃自语,谁都不知道他在嘀咕着什么。可胡庸却坐在栏杆处惨笑。“辽王演习出兵,给那群北胡蠢货吓到了!”“一群蠢货以为将我卖出来,就能引发大庆内乱,简直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胡庸笑得很惨。他没想到,跟自己合作的北胡人,曾经统治过整个天下的北胡人,竟然都承受不住来自一支辽兵的压力。可笑。真的可笑至极。可此时再想这些,都已无用。他已沦为了弃子。就连做过的往事,都被掀开。胡庸死死盯着秦博的眼睛。“放了我的儿子,我就将过往的一切,全部交代。”“甚至包括李相的。”胡庸的脸上带着笑。他眼底的深处满满的愤恨。兴许愤恨庆皇,兴许愤恨北胡人。有兴许愤恨太子、愤恨辽王、愤恨面前的秦博。亦或者愤恨这间牢房里的猪队友!他愤恨整个天下!这个天下,为什么就不能如他所愿,处处都要与他为难,与他作对!此时的他。他的这句话,让周围的锦衣卫们更加心动,隐隐觉得有更大的线索,可以追索出更多的东西。都是功劳!只是。秦博完全不懂这些!他也不需要懂。那一剑猛地抽出,捅进那被吓得痛哭的儿子腹中。“爷稀罕你来告诉爷吗?”“爷要的,是看你生不如死。”……:()无敌六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