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来京都落脚,你们就要离开?”莫寻烟心里怪遗憾的。陈十一点头,此时的心情又遗憾又酸涩,又带着一丝欣喜。“裴珞疏真的,为你做到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是的,不容易。这是多少男人抛头颅,洒热血要得到的位置,他为了自己,说放弃就放弃了。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否太自私?裴珞疏为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莫寻烟笑了。“你这傻瓜玩意,你值得他对你这么好,别太自责和内疚,每个人选择不一样,走的路也不一样,无关对错的。”到了温之柔居住的庭院,她听得陈十一要离开的消息,就没有莫寻烟那么淡定了。“你这一走,我们今生只怕很难相见了。”陈十一握紧了她的双手。“以后你得到了空就去找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温之柔声音带着哽咽。“十一,你去和我哥告别一声吧,好歹和他说句离别的话,可怜可怜他…”陈十一犹豫了半晌,还是坚决拒绝道。“你帮我谢谢你哥,那天的救命之恩,陈十一铭记在心,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我与他,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们一见面就要吵,只怕会伤了彼此的和气。”温之柔的泪扑簌而流。“十一,就算他有错,这么多年,也该过了。”陈十一的声音也略含沙哑。“他没错,错的是选择,我,我先走了。”陈十一走出温之柔院落的那一刻,顿时泪流满面。相见不如不见,那一刻的恩怨已烟消云散,只剩了些曾经,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回忆,在岁月的蹉跎中,面目全非,直至一生之中的沧海一粟。没有镌刻的石碑,哪里来的刻骨铭心,大漠流沙掩了脚印,西北的雪遮了泥泞,岁月的滚轮一过,可以抹去太多的痕迹。如若明年的春来临,希望他的根能发了新芽,开了新的花,结最甜蜜的果…回来的时候,裴珞疏正在和扶风在整理书房内的书籍。他看见陈十一回了来,笑容灿烂。“明日我们就启程,你要先去哪里?”陈十一拥着他,靠在他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温热。“我们先去原州吧,我去看看我那条船造的怎么样了。”“好。”“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家娘子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外面,有人进了来。“什么事?”“是圣上的口谕,圣上说裴大人要离开,想要给你饯行。”陈十一笑了一声。“你同他感情甚好?”裴珞疏淡然一笑。“我们俩年龄相仿,总归能玩到一块。”“怪不得,他一眼就能认得你,而且在困难的时候也愿意相帮。”“我先去,估计今晚会晚些回来,若是晚了,你先睡,别等我。”“好。”书房内归置了很多箱的书,都是裴珞疏平时要看的,然后就是一些古董摆设,路上带着只怕极为不便,要不明日卖了去,这些银钱算了,但这些都是极为昂贵之物,一时半会也不好出手。库房内,有很多的珍稀物件,都是她的小伙伴们从各地运过来的稀罕物,布匹,珠宝,稀有药材也有许多,先寄存在莫寻烟那儿,让她慢慢给自己卖了,折成银钱算了。等她带着下人归置好了东西,抬眸,月上中天了。忙碌的时辰总是过得很快。陈十一在屋内喝了碗茶,忙朝外面的下人问道。“去皇宫外老爷的马车那里去问一下,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是。”陈十一和百灵炖了碗人参鸡汤,放在炉子上星火煨着,裴珞疏等会回来的时候还能吃上一口热的。没过多久,去了宫门外的人来禀告。“夫人,老爷的马车还在外面,扶风侍卫正在候着,听得宫内的内侍说,圣上与老爷还在饮酒,您要不先休息?”陈十一点头。“你先退下,有事我再喊你。”百灵在一旁笑道。“圣上与姐夫情意深厚,只是再深厚,喝酒也不能喝一整夜吧?”陈十一也跟着笑,随即想到什么,瞬间惊悚。百灵看到陈十一脸色大变,连忙问道。“阿姐,怎么了?”陈十一眼眸闪烁,眼珠子转来转去,尽是恐惧。她一个人焦急地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是的,是的,喝酒,怎么会喝一整夜,不对,不对…”她连忙把刚才那小厮唤了过来。“你现在驾车带我去宫门口,快,马上。”陈十一匆忙来到宫门口,扶风看见了她,连忙迎了上来。“夫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人把消息带去给你了吗?”陈十一摆了摆手。“这事不对劲。”她急匆匆地走到宫门口,守门的禁军连忙阻止了她。“闲杂人等,不得擅闯皇宫,否则格杀勿论。”陈十一大吼一声。“我乃勇毅县主,谁敢动我?”门外的那一排禁军连忙行礼问安。为首的人说道。“勇毅县主,现在已经宫禁了,宫门落了钥匙,还请县主先回,明日再来。”陈十一下巴微微抬起,眼眸凌厉道。“本县主的夫君在宫内与圣上饮酒,迟迟未归,只是他素来饮酒会心口疼,特来给他送药,麻烦内侍前去通传一声。”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卑职派人前去通传,请县主稍等片刻。”不一会儿,派去通传的人带来了消息。“圣上说裴大人已经在宫内安寝,还请县主放心,只管将药给了奴家。”陈十一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还请你务必将药交到裴大人手中。”“是。”内侍的身影随即隐入黑暗中。陈十一看着那宫墙深深,像只巨兽的口,随时能将人一口吞噬。她的心口的不安越发浓郁。裴珞疏不会没有分寸,而圣上也不会轻易因为喝酒这个事情将人留在宫中。他,出事了!:()流放,小丫鬟养活了侯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