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样,不明白卫慕青态度怎么突然变化。
刚才不是还怎么也不理他吗?
卫慕青低头把宋吟胳膊上断掉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如今不是了。”
他抬起头,长眉下的眼睛威压甚重:“请二位从我家离开。”
“二爷,”男人有些不服气:“你怎么能说话不算……”
到手的摇钱树跑了,男人急得要命,正要好好和卫慕青理论,可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女人拉了拉衣角,催促他快走,努着嘴巴让他往卫慕青腰上看。
男人顺势往那支枪上一扫,裆里差点尿了裤子。
刚才想起来,卫慕青是平城的军阀。
自己的孩子也不敢讨了,和女人互相搀扶,像后面有恶鬼追似的脚底抹油跑走。
很快,宋吟又听到了卫宅外面轰隆轰隆的声音,由清晰到模糊,那对夫妻走了。
宋吟还趴在卫慕青的胸膛前,他现在模样有些狼狈。
衣服被扯得很乱,透薄的袖纱透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发红肤肉。
他声音小小的,捉着卫慕青的衣服像在啜泣:“二爷。”
卫慕青应:“嗯。”
宋吟趴在他身上,眼皮都略微红肿:“我快没衣服穿了,行李也都在程家。”
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卫慕青这是要留下他的意思吧?
卫慕青轻拍着宋吟臀瓣上面的后腰,声音微哑,模样却处变不惊:“明天带你去拿。”
宋吟就不说话了。
屋子里亮堂堂的,院里刮起一阵大风,院中的梨树随风狂舞,毫无征兆滴下来的雨在窗户上蜿蜒出了几道水痕。
房间静悄悄的只剩下宋吟微重的呼吸声,还有男人轻拍他的安抚声。
卫慕青的手骨很大,一手能拢住宋吟大半的腰肢,拍起来的力气却很轻,不重不快,刚哭过的人本就脆弱,被他拍着拍着眼皮便阖了起来。
……
宋吟以为卫慕青明天要带他去程家是随便说说的,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被小厮轻缓的敲门声叫醒,方觉自己差点睡到了下午。
洗过漱吃过小厮准备的饭后,就有人来叫他,说已经准备好了皮箱和黄包车,等他穿好衣服出门。
宋吟神魂出窍一般走出卫宅,只见外头停的黄包车上,一身黑袍黑礼帽的男人正坐在车上,赫然是卫慕青。
宋吟走路几乎没声,像肉贴地似的没多大动静,但车上戴着礼帽的男人却倏地抬头看了过来,看着一身细腻皮肉的人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