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手被抓住了,交换体温:“这样可以吗?”
姜舒月被冰得抖了一下:“温度可以了。”
“刨不动了。”四爷停手,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土灰。
姜舒月目测:“深度也够。”
站起身,从袖中摸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擦擦手。”
四爷看了一眼,没接:“你的手也脏了。”
这时远处一阵喧哗,有人朝这边喊:“左管事来了!”
田庄管事乐得拍手:“总算把人盼来了!”
姜舒月正自疑惑,等看清来人,哭笑不得:“宝树哥,别来无恙。”
左宝树要跪,被姜舒月拦了,只得长揖到底:“请东家安。”
只称姜舒月为东家。
见田庄管事一脸懵,舒心耐着性子给他介绍:“左管事曾经是雾隐山田庄的管事,雾隐山田庄是四福晋名下的产业。”
田庄管事“哦哦”了半天,才算把关系捋清楚。
左宝树一来,与姜舒月说起农事,别人全都插不上话了,只有听着的份儿。
不过整个对话,都是左宝树在问,姜舒月在答,问得认真,答得详细。
从播种,到施肥,再到灌溉……
中间有些复杂的地方,左宝树甚至找人拿笔记录。
“播种的时间东家可定好了?”最后左宝树问。
姜舒月又教他顶凌播种之法,这个法子适用于春小麦在干旱的时候播种。
示范的时候,左宝树同样没让姜舒月动手,自己下手刨地。
“第一次种耐旱小麦,我心里没底。”左宝树一边按照姜舒月说的做,一边道。
姜舒月也不会全然放手:“我每个月过来检查一次。”
这个已经与大堂姐说好了。
左宝树这才放下心,听姜舒月指导道:“这个地温刚好,你仔细感受一下。”
左宝树点头:“今天可以播种吗?”
姜舒月看了一眼天色:“正午就可以开始了。”
舒心本来想留姜舒月吃午饭,却听四爷道:“中午回去用膳。”
舒心: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扫兴的男人。
知道是因为中午要回去吃佟嬷嬷做的药膳,想着最难测算的播种日已然确定,又有自动播种机帮忙,具体的播种有左宝树盯着就够了。
况且她也不想让四爷看见用药水拌过的,明显发红的小麦种,然后被提问她根本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此时离开再好不过。
姜舒月点头:“好,中午回去用膳。”
左宝树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不该有这种情绪,可就是控制不住。
下一次见面,又要等上一个月了。
四爷看了左宝树一眼,带人离开。
来的时候,姜舒月坐车,四爷骑马。回去的时候,姜舒月钻进马车,四爷紧随其后。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姜舒月今年及笄,四爷也快到弱冠之年,褪去少年的青涩,来自男人的压迫感越发强烈。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刨根问底,姜舒月腹诽,脸上却是笑着的:“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四爷冷脸,靠在马车壁上不说话,姜舒月倾身过去哄他:“高产玉米的合作经营没有乌拉那拉家什么事,他们不敢针对我,就给大堂姐施加压力。那时候她正在备嫁,我不想她受我连累。而且大姐夫刚才的态度,你也看见了,都是粮食闹的。”
见人还不说话,姜舒月索性起身,坐到他身边:“高产玉米搞出的动静太大,树大招风,我想分摊一些出去,正好赶上乌拉那拉家给大堂姐施压,这才在大堂姐陪嫁的田庄过了一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