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穆谶却牵过他的手,从手腕一寸寸吻到指尖,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又从指尖吻回手腕。
穆谶叫他阿微,语气温柔缱绻。穆谶一边亲他的手,一边问他,那声音太低,他听不清,又怕凝神细听被穆谶发现端倪,假装睡姿不舒服要翻身,把手从穆谶掌中抽出。
这种事情他经历了好几次,穆谶每回都挑他重伤疗伤或实在疲惫不已的时候,明明恶心的都快吐了,碍于修为不够生生忍耐。
他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目光越过手又落到他肚子上。
最后一点烛泪燃尽,屋里陷入黑暗,逢霜扑到床边。
捏诀处理完秽物,逢霜披衣下床,倒了水漱口。
他没有睡意,攥紧温枫良的衣裳干坐着,如溺水之人抱着那根可以救命的浮木般用力。
逢霜坐在窗边,也不晓得何时有了困意,从噩梦中惊醒,朝窗外一望,天色依旧是黑漆漆的。
他关上窗,回到床上,拥着温枫良衣裳入梦,渴望梦到温枫良。
逢霜愈发不爱动弹,整日待在观竹殿,不是临温枫良的字,就是拿着诗集给孩子想名字,再或者照顾温枫良种的菜苗花草,就连给浮微送东西,也交由昭戚负责。
顾白梨知道他心情不好,又怀有身孕,所以鲜少和他说修真界的事,故而温枫良率几个魔将打上清岳仙宗,擒了顾白梨与杜瑄枢,踹开青羽宫宫门时,他正在练字。
他心头猛地一颤,墨汁滴在纸上,正好滴在刚写好的温字。
他丢下笔,不慌不忙捏诀遮住自己肚子,召出盈朝的那一刹那,观竹殿大门被什么东西砸开。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仙尊,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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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霜抬起眼眸,那人身形容貌映入他眼帘,是他昨夜刚刚梦到的人。
温枫良。
但温枫良从来不会露出如此戏谑的笑容,在逢霜记忆里,温枫良温顺听话,偶尔被逼急了才会露出锋芒。
他不回答,温枫良敛了笑,似有些伤心:“仙尊见到我难道不高兴吗?”
逢霜视线越过温枫良,落到温枫良身旁。顾白梨被两个魔族押着,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用眼神示意他快走。
他走不了,也不能走。
温枫良见他还是不说话,脸上彻底没了笑,神情哀怨又凄婉。
饶是逢霜在想别的事情,也被温枫良看的心中一颤回过神来,好似他真的是抛弃心上人的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