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式原始且费时,一旦开始,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可能收工。
谢自然给榨油机装上油饼和木楔,然后她和夏蔓两人合力,一人抱着撞击木的前端,一人抱着撞击木后端,一起发力。
撞击木刚碰到木楔,谢自然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久违的歌声,从耳膜里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松开了手中的木楔。
“嘿!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太久没听到夏蔓的歌声,连免疫力都退化了。谢自然的脸硬生生憋成一张苦瓜脸,短短半个小时的撞击时间,差点让她憋出内伤。
“先歇歇吧。”
夏蔓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松下撞击木,走到屋内将煮着金银花茶的陶罐抱出来。
她的手臂虽然酸,但还挺有力,抱个陶罐并不是难事。
夏蔓用汤匙盛出一碗金银花茶,递到谢自然面前,谢自然直接一口喝完,接过夏蔓手中的汤匙,自己动手盛汤。
放至温凉的金银花茶甜中带苦,正解热。
休息一会儿后,谢自然和夏蔓再次开始撞击木楔,中间还要看出油的情况,换上新的长度不一的木楔。
然后,谢自然的耳边再度环绕起夏蔓的歌声。
她憋着一口气,压着眉眼,断断续续忍了三个时辰,总算将油饼榨的一滴油也流不出。
谢自然直接瘫坐在木墩子上,双臂发软,连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夏蔓走到水缸边,捏着木碗盛水。她的手抖得像筛子一样,木碗里的水都洒了出去,倒入盆里时已经所剩无几。
这有体力但四肢酸痛乏力的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明明双臂酸痛难忍,却总有一股力气支撑着夏蔓继续干活。
夏蔓将毛巾丢进盆里,打湿后扭干,蹲下身,替谢自然擦脸。
谢自然原本想自己擦脸,但一来实在没有力气,二来,当夏蔓望着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擦汗时,她居然觉得这感觉很不错。
就是对方的手有点抖。
抖着抖着,夏蔓替谢自然擦完了脸和手臂,然后给自己也擦洗了一下脸和手臂。
她的脸直接扑在毛巾里,一点也不想动弹。
事实证明,人越不动弹就会越懒,然后形成恶性循环,再也不想动。
迫使夏蔓站起身的不是逐渐发热的毛巾,而是谢自然的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
谢自然的耳朵微红,脑袋偷偷撇到另一旁,双手捂着肚子,缓缓弯腰,将肚子和膝盖合二为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遮掩自己的尴尬与羞涩。
夏蔓没忍住笑了一声。
“好了,我去做饭,这里太热了,你先进屋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