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闻本来就没喝酒,是所有人当中最清醒的一个,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他就直接缩成个鹌鹑,老老实实蜷到了软座角落里。
“长峰,把门守着。一个也别放出去。”阙之渊声音平静,喜怒难辨。
陆长峰立刻关上包厢门,标准的保镖姿势守在门口。
这架势一看就是道上的人,整个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微微发抖。
罗闻不敢说话,阙之渊也不看他,只拿眼神一个一个杀过去。
“刚才是谁说,谁家在启明星喝柠檬水?”阙之渊冷冷看过去,下巴微点,对着墙根蹲着发抖的一个人指了指,“是你吧。”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长峰就端起桌上的柠檬冰水,冲着他的头顶泼了下去。
“啊……”剩下的人一阵尖叫,又迅速陷入安静。
阙之渊缓缓走到已经瘫在地上的服务员面前,足尖踢了踢他纤细的手指。
“要卖酒?”
“不不不卖了!不卖了我不卖了……”
“长峰,丢出去。”阙之渊不耐烦听任何人哭哭唧唧。
他大概是忘了,罗闻是他见过最会哭唧唧的男生。
“你怎么说?”阙之渊收拾了两个,终于轮到了罗闻。
一米八几的个子蹲在地上,深邃刚硬的目光与罗闻平视,声音中喜怒无波。
“回家……”罗闻嗫嚅。
人前不教子。阙爷是有规矩的。他当即什么都没说,面色平静脱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衣衫单薄的罗闻,轻轻一用力把他揽在怀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那一包厢的废物,有一个算一个,都留给陆长峰收拾残局。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哪些就不该看见,都懂。
阙之渊走到车边,单手托了托罗闻的屁股,把他抱稳了些,另一只手打开车门,连人带衣服丢进了车内。
“哎呦……”罗闻连滚带爬,摔了个屁股墩。
阙之渊亲自开车,先提罗闻扣上了安全带,然后打火松刹车踩油门,排气管“嗡”的一声爆鸣,撕破夜晚的静谧,落在罗闻的心里一个哆嗦。
生气了这是。
可自己也不高兴呢。
罗闻不吱声,生气且怂,垂眸看着自己雪白的脚尖。
阙之渊沉了沉气,深呼吸之后终于开口了。
“好玩吗?”
罗闻不怕死:“好玩。但还没玩够。”
阙之渊:“被我搅和了?”
罗闻:“嗯!”
阙之渊冷笑一声,“好。不知道自己生病?还去启明星这种地方?”
罗闻扭过头看窗外,“我不想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