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她眼前氤氲,“沈清越他是紫微星降世的命格,我是彗星扫尾的命格,要不是如此,也不会把我和他绑在一起!你没有受命格所困,母嫔也没有!母嫔尚且经历家变,你呢,你又经历了什么!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云
舒青窈很久没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一时拉扯心脏,又坠连小腹,拽得她浑身难受,连连干呕。
明僖帝一瞬着急。
想上前关心,又怕被她推开,一双手悬在半空中,尴尬地不敢再靠前半步。
“青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要不要宣太医?”
舒青窈喘息着,艰难道:“你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太医!”
明僖帝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嘴里喃喃:“朕知道,朕和你没多少父女情分,这十余年因为你那命格,宫里的人待你也不好……但是……”
“没有但是,”舒青窈渐渐直起腰身,“母嫔即使家变,但她努力上进,一身好舞艺,哪怕没入贱籍,终身做舞姬,也比入宫好上百倍。是你,你斩断了她的所有可能!没有你,她可以活得好好的!”
明僖帝眉头紧皱:“你母嫔早就和朕约定此生相伴,她进宫,朕也征得了她的同意。”
“她同意?她有别的选择?”舒青窈眼眶通红,“我母嫔她自幼心地善良,不争不抢,也是被疼着宠着长大的。她和你又有之前的情分在,你一提,她怎能拒绝你?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明僖帝口干舌燥,辩驳不得。
舒青窈继续道:“更可笑是,你说你之前身为皇子,没有太多实权,可你继位后,贵为皇上,又为入宫后的母嫔做了什么?你是想说,陆皇后她知道母嫔的身份,以此为要挟诸多打压?呵,笑话,堂堂天子,竟做不了丝毫皇后的主!”
顿了顿,冷眸以对:“母嫔那般好的性子,什么都忍着,甚少在我面前展露,更何况在你面前。而你,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根本就看不见!到现在,居然还觉得,钱玲珑和冯宛眉的事,是母嫔所为!”
明僖帝紧紧闭上眼睛,双唇也抿成一线。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陆皇后说,证据确凿,又说云嫔先生了一个不祥的,另一个还死了,双重打击下,心里生了病,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无邪纯净的云嫔了。
钱玲珑和冯宛眉也适时在他面前哭诉。
他看着那两张惨白的小脸,还有宫人接连端出来的,满盆的血,怎可能不心生动容?
但……
他只是叫陆皇后去调查此事。
万万没想到,当他微服私访回宫,看到的,是云嫔被打得血肉模糊,杳无生气的尸体……
一想到云令仪平静地趴在地面,血顺着两股蜿蜒,浸润了她身前大片衣裳,濡湿的发被冷汗贴在她失去血色的脸上,明僖帝的心又是一阵抽搐地疼。
“眼下,钱贵妃死了,陆皇后病重,也是报应,”她讥诮地笑,“你且等着吧,你助纣为虐,放任不管,迟早也会遭报应!母嫔的命,盈意的命,还有未出世的弟弟的命,桃茜的命……呵……”
话音未落,她骤然出手,消失在夜色中。
明僖帝仿佛在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他跌跌撞撞地,瘫坐在了云嫔的坟茔前。
看着墓碑上,他亲手所写,又亲手所刻的字,泪眼朦胧,伸出颤抖的手指,缓缓描摹上面的痕迹。
“令仪……你告诉朕,真是朕错了吗?……朕若不把你带回宫中,你深研舞艺,是不是会更快乐?……”
云嫔自然不会回答他。
寂寥的夜色,一如先前无数个寂寥的,无人问津的夜。
*
和明僖帝大闹一场,舒青窈心神大乱。她随手施术,没留意自己传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