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葭边走边道:“去那个老女人那儿作甚?你还没看够三皇姐那副嘴脸?”
彩玉抿了抿唇。
舒明葭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周永升那老太监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不会的公主,奴婢是亲耳听紫彤说的,那个叫云青的幕僚是家中老坟被掘了才急急走的。他走得急,周公公就算去查,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哪怕后面查到了,咱们也可以说,是个神秘人来传的消息。”彩玉一张小嘴说个不停。
舒明葭便笑了:“这样最好。免得三皇兄为了讨父皇的欢心,去父皇面前进言要把本公主送去赫特族和亲。这下他‘忙’着应付四皇兄,就没工夫来插手本公主的事了。”
“只是……”彩玉很是担心,“公主这样做,会不会直接叫两位皇子……”
“那也是他们有这个苗头在先,本公主顶多算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舒明葭勾唇不屑,“都以为本公主好拿捏,本公主可不是那坐以待毙的人。”
主仆二人说着话,不经意路过庭院。
院里的春花开得正好,迎春、紫藤长垂,金黄和柔紫相互错落,如瀑布泄下。大片大片的牡丹和芍药交间,浓郁的亮色万般攫人眼神。
而在这春花盛景中,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拿着花剪,正在修剪花枝。
舒明葭细细打量她的侧脸轮廓。
随即给彩玉使了个眼色。
彩玉会意,立刻上前一步。
“喂!你,怎么不过来问安?是眼睛瞎了么?”
舒青窈不是不知道身后有人,只是她难得忙里偷闲来侍弄花枝,一点都不想被打扰了兴致。只是被对方都叫住了,便放下花剪,转身,不卑不亢地朝她们而去。
“见过五公主。”她按规矩行礼。
舒明葭凝视着她的脸,诡异的觉得陌生又熟悉。
更诡异的是,无端就很讨厌她。
于是冷哼:“你是什么蠢笨东西?也配到这凤麟宫来做事!”
苹茹在不远处听到动静,吓得赶紧把手里修剪的花枝丢去一旁,急匆匆赶来。
“见过五公主,”她行了大礼,“五公主,这位是周公公——”
“本公主问你话了么!找死!”舒明葭冷眼一扫。
彩玉当即抬手,给了苹茹一耳光。
苹茹忙跪去地上,不停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只是这位卿姑娘,是周公公——”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舒明葭提裙踹了她一脚。
舒青窈眸色微沉。
舒明葭这般,不就是要她跪下,磕头认错么?
可她何错之有?
且就算来凤麟宫,也是舒珏的意思。
默了一瞬,她淡淡道:“奴婢的确蠢笨,蠢笨到不知五公主在发什么火气。奴婢能来这里做事,是四皇子的意思,五公主要是火气难消,奴婢这就去请四皇子来。”
舒明葭显然没料到对方的嘴皮子会这么利索,整个宫里,哪怕再厉害的奴才,见到主子都会客气两分。因为他们深知,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面前这个,却不知自己的身份是个卑贱的奴才!
无名火起,舒明葭道:“彩玉,给本公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四皇兄成日案牍劳心,哪有心思去搭理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