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这样的反应,空谷不免叹了口气。
先前发生的,或者说最近发生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
但他就像自己做的那些药尸一般,听得动得,却说不得,表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控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招。比较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可以勉强夺取身体一夕片刻。所以刚才他刺向舒青窈的时候,故意偏了一点。
“师妹,说来话长,但此刻绝不是能说话的时候,”他压低声音,“这一盘石头,都是假的,你记住,都是假的。”说完,拿出一方印信,塞去她掌心。
她低头看,竟然是巡察司的印信。
也就是说,空谷得到了巡察司的认可。
她和裴言这互帮互助的关系,裴言都没法帮她拿到印信,空谷却……
这段时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还有诸多未明,舒青窈张了张口,想问,刘玉良又带着人回来了。
刘玉良微微眯起眼睛。
这两人的位置,似乎没有动过。
方才刻意把他们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试探。
毕竟那个谷雨是实打实的术者。
拿了巡察司的印信,意味着得到巡察司的认可,这样的术者,就算他不信,也要信。但云青就不同了,凭空出现的人,若和谷雨有联系,难说背后没有大阴谋。
眼下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刘玉良不敢掉以轻心。
三皇子也说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不管有什么样的本事,都要统统给他网罗了去。
舒青窈站得更直。
“唉,真是头疼,”刘玉良语气夸张,“瞧吧,术者真是时不时来捣个乱。说着不是大事儿,可就叫人烦。”
舒青窈讪讪一笑:“术者……草民不太懂,这些年远在云州城,连‘术者’这个词儿,都是来了京都以后,听得多些。草民孤陋寡闻,还望公公见谅。”
“不知道才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玉良说着,坐回先前的位置上。顿了顿,瞟空谷一眼:“哦,杂家可不是说你。”
空谷不言不语,眼神又恢复了先前的木讷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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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良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谷雨,是周永升身边的人。
他来得突然,但似乎陆皇后很重视。明知他术者身份,还特意帮他打点了巡察司,给他争来一个巡察司认可的印信。
眼下陆皇后在三皇子和四皇子间举棋不定,他身为三皇子的亲信,今日把谷雨借过来,一是探探他的虚实,二是利用他探探这云青的底。
从云青方才被黑金匕首所伤的伤口来看,他就是个普通人,顶多在挑选石头上有点天赋。跟谷雨这样的术者相比,那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此,他就要像三皇子吩咐那般,要么将谷雨挖过来,要么将谷雨除掉。
这两者,都难于登天。
刘玉良不由得感到焦头烂额。
收回目光,他脸上又挂了一如既往的笑。和气地问:“杂家不在之时,青公子可把这些石料挑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