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年轻人姓徐,看着与魏行昭年纪仿佛,但地位是七个人里头最高的。
无他,老来子。
还是出色的老来子。
魏行昭自然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戏谑,知道以后少不得还要打交道,索性直接问到底。
徐公子也是个不怵头的。
双臂交绕半躺回椅子里,慵懒道:“原来三爷还不知道啊?我也是昨日闲来去茶馆坐坐,见大家都不爱听说书,转听市井流言,也就顺带听了一耳朵——他们说,‘魏家这先死老子,再死儿子,又死孙子……都快全家死绝了。怎么偏生那魏家老三就全然无事?’”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但挤了挤眼睛。
魏行昭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盏往地上掼:“胡说八道!”
“人言可畏啊,”徐公子悠悠,“我们当然相信三爷做不出那畜生不如天打雷劈的事来,可三爷要是就这么上位,只怕他们会说得更难听。三爷是个宅心仁厚的,也不会把那些说说闲话的人全部抓起来下狱不是?所以啊,还是走流程,他们也好闭嘴,是吧?”
话已至此,魏行昭只能按捺住心头的火气,站起来对徐公子行了一礼:“多谢徐爷告知。”
“客气!”徐公子满不在乎地挥手。
魏行昭又请众人移步,去饮天楼里用餐,徐公子打了个呵欠说还有约,就一个人留了下来。
没多久,一个穿黑底洒金竹袍的男子走进房间。
徐公子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起身,对他恭敬行礼。
“办妥了?”
男子声音如皑雪般清冷,与他柔魅的容颜很是不符。
“是的,”徐公子笑,“他是代城主了。到死,也只会是代城主。”
思
魏行昭成为云州城代城主的消息,很快昭告全城。
他以这层身份迅速安排人手展开了对此次凶案的调查,与此同时,又加固城防,安排夜间巡逻。城内人见他做的有模有样,加之没有新的凶案发生,对他也就稍微认可了两分。
而魏府中,则是另一番光景。
魏行昭先是对沈清越和裴言下了逐客令,又以保护之名,把舒青窈软禁起来,不允许她踏出若兰院一步。
——虽然舒青窈经常施术出去同沈清越见面。
白若璃因身怀有孕,也近似于软禁。不过却是软禁在魏府中,平日可以四处走走。
灿星死了,魏行昭从剩下的丫鬟里挑了个拔尖儿的,但没伺候半日,白若璃就把那丫鬟打发走了,开口想要把雾菱要过来。
魏行昭眼下觉得舒青窈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着雾菱也是个背弃了正主子的,他并不想答应。奈何白若璃天天哭泣,末了只好把雾菱先调过去,算是安抚。
——这也是舒青窈的意思。
她要尽可能地摘走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至于其他人,魏行勋仍然未醒,他能不能醒来,对于魏行昭来说,也不重要了。反正城主之位绝不会落在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手里。魏锦棋那个小傻子,成日口涎横流,已然痴呆。
他的亲二哥魏行致,自那日在妙法寺跑走以后,晋蜀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寻到影踪。晋蜀怀疑是踩空了不知道摔死在哪儿了,魏行昭目前抽不出人手去寻,也就暂时作罢。
“师姐,”凌桑敲了敲舒青窈房间的门,“我能进来么?”
等了片刻,屋内没有动静。他默默将手放去门上感应。
好吧,里面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