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他委实没有心情再去审问何杳。
云奕悲痛欲绝,他亦心中难受。
推门而进,在外室守夜的雾菱瞬间就醒了。
借着外面朦朦看见是沈清越,便从地上起来,小声:“小姐醒了两次,睡得很不踏实,奴婢帮她沐浴更衣,又喂她喝了些粥,眼下又睡了。”
“嗯,”沈清越低声一应,“你做的好,小王日后必赏你。”
雾菱摇头:“奴婢不需要什么赏赐,小姐她……她太可怜了。还请小王爷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若您心里真真有小姐,便不要将她视为玩物,小姐是个好姑娘,她值得!”
这话听着,不是太对。
沈清越沉吟片刻,道:“下去吧。”
雾菱垂首后退,离开房间,又仔细关上了门。
看向月光清洒,满帐柔白的床,他怅然叹息。
是他做得太过了,所以她才难以接受。
悄然走过去,他轻轻撩开床帐一角,一双清澈带露的杏眸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舒青窈侧身坐在床上,一袭宽衣云雾丝袍,如墨般的发软软覆着腰线,正抬眸看他。
沈清越惊了一瞬,心跳不觉加快。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随时,”她声音清冷,“我随时都可以醒。自从母嫔被那些人夹走,用带了钉的木棍活活打死后,我就没有再睡得沉。”
沈清越的心揪了揪。
试着向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但想起她的疏离,又担心自己这样的举动更加引得她反感。悬在半空中顿了一阵,转去拿住被子,道:“躺下吧,风冷。”
舒青窈看向窗外。
“没有风,而且,雨水已过,马上惊蛰。”
沈清越薄唇微抿,随后敛袍,在她身边坐下。
“方才可是又做梦了?”
“嗯。”
“梦到了什么?”
“说不清。”她还在看窗外。
以前便是如此,她总会觉得窗外有天上的神仙,会突然降临来解救她。所以每当她梦后心情不佳,都能一直一直地看着。
沈清越低下头去,手放在腿上,只觉得这刻很是微妙。
仿佛回到多年前,两厢无话之时,可那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眼下倒是不敢轻易打破这难得的融洽。
过了很久,舒青窈才重新开口。
“云绮那边,怎么样了?”
“云奕已去料理后事,你师兄也跟去了。”
“为何?”
沈清越便把他和裴言交谈的内容悉数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