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觉得奇怪。温知晓那么小气的人,抠的要死,一开始打死都不愿意付给她高额违约金,后来什么突然就答应了?原来是封云珩给他“上课”了啊。沈烟的脸色很古怪。事已至此,封云珩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说:“是我,但我可没有威胁他或者做别的,他的违约金是我这边支付的。”“你给了他多少?”“你不是要了十倍吗?”封云珩回答的理所当然。沈烟却脸色一沉,说:“我问你金额,温知晓就是个小人,你怎么放心把钱打给他?就不怕他私吞吗?”封云珩仍旧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也是个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嘛。”那意思是,温知晓应该不会这样做。沈烟切了一声,说:“你才认识他多久啊?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当年白嫖时言的,还花了她不少钱呢。”那时候时言也是傻。温知晓画饼的话,她竟然全都相信。封云珩听了这件事,还觉得诧异:“不是吧?我觉得时言那样的女人,不会受这种骗的。”“现在当然不会了。”沈烟回想起过去的事,心情也变得复杂。她说:“大概也是吃了温知晓这么大的亏,所以后来的小言,才会学聪明了吧,吃一堑长一智。”时言跟温知晓的事,封云珩知道的不多,沈烟也从不提起。他也没问过。毕竟,他对别人的事都不感兴趣。“去前边那家砂锅粥的店吧,我饿了。”“饿了?”“嗯。”“这是嫌我做饭不好吃,你中午都没吃多少。”封云珩小声的嘀咕,可以说音量控制得非常好,声音小吧,却还能让沈烟听见。他就跟故意的似的。沈烟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中午那会儿刚起来,她没有胃口。总要过几个小时,她才想吃东西。就不告诉他。砂锅粥的店里可以自助点餐。沈烟下了单,就坐在这里等着,封云珩的电话一直在响,他都没接。她还不忘嘲笑他,“你接啊,要是温大律师找你怎么办呀?”“瞧你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我不接。”“爱接不接。”封云珩望着沈烟,怎么都跟记忆中那个救他的人不沾边吗?按说,那时候都已经七岁了。一般来说,人在三岁以后,就会逐渐的拥有记忆,能记得住一些东西的。他都七岁了,就算小时候他见过的、认识的人再多,也不能对救命恩人,半点印象都没吧?自从时言告诉他,当初救他的人不是白欣染,而是沈烟以后,那简直就是颠覆了他的三观。有一瞬间世界仿佛是崩塌的。但很快,就被重新组建起来。也许,是因为那年在天台上的记忆,带给封云珩的是无尽的恐惧,是他记忆中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所以他很少会想起。他心里始终都记得的,就是白欣染救过自己。那片模糊的记忆,朋友给过他建议,就是让他去看心理医生。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给他进行催眠。说不定能唤醒深处的记忆。这些年,他对于那天的回忆,始终都是发自内心的抵触。单方面凭借他自己的努力,根本就想不起来。“您好,打扰一下,这边上个餐。”正在纠结回忆的封云珩,忽然被打断。服务员清脆的声音,仿佛一根救命的稻草,把差点就陷入恐怖回忆中的他,及时给拉了出来。沈烟正看着他,凉飕飕的出言讽刺:“你怎么戴上痛苦面具了?”他没说话。沈烟的胃口似乎很好,点了一锅鱼片粥,还有几碟小菜。服务员还给封云珩拿了一套餐具。不过他没动。他看着沈烟吃得很香,眼神不自觉的就也变得温柔起来。他开口,问她:“你相信缘分吗?”沈烟:“……”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你怎么不问我,你相信光吗?我相信,谢谢。”“真是喜欢闹。”封云珩一脸无奈。沈烟把鱼片粥抱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检查里面有没有刺。这时候,封云珩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假离婚以后,你变坚强了不少。”“什么假离婚啊?”沈烟假装不知情。封云珩笑道:“这件事吧,的确是我不对。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担心的是,万一提前通知了,沈烟露馅的话,事情就不好做了。“无所谓啊。”沈烟还真是一副不在乎的态度,她从鱼片粥里,挑出来一根很小的鱼刺,放到手边平铺好的纸巾上,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的信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