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时言似乎才发现是傅心来了,她勉强能听到他的话,看清楚他的嘴型,就是她自己讲不出话。应该是麻药的劲儿太大,她这会是脑子清楚,身体还是跟不上,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我没事。”“你不要安慰我了。”傅心根本就不听时言的,都这样了,被人摘了子宫,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他都不敢仔细去看时言的脸色,也不敢注视她的眼睛。“宝贝,我带你回家。”傅心说着,就连同下方的一次性医用床单裹着抱起来,带时言从医院离开了。要不是这诡异的一路上,连个医护人员都没遇到,否则的话傅心都担心自己要动手打人。他带着时言,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没有车就是去哪都不方便。”傅心心里叹气,他无暇去盘算应该去把自己车库里的车,开出来一辆,还是重新买一辆了。他看着时言,就发自内心的感到难过。出租车离开医院门口,另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上就下来一个人。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闻若芙。而刚刚在医院楼道里、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从监控的实时画面里看到了。“难不成是真爱么。”她喃喃的说出这几个字,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傅天霖的声音冷冷响起:“就为了证明他们俩的感情,你就让人摘掉时言那孩子的子宫?闻若芙,你真是个疯婆娘!”听到他嘴里愤怒的骂出来的这几个字,闻若芙非但没有生气,她的红唇反而还勾了勾,有种不想解释的感觉。良久以后,她才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就是个疯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就为了傅然?”闻若芙沉默。傅天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这样做要是给他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傅然也算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他却没有你这副坏心肠!”闻言,闻若芙竟然笑了。傅天霖脸上更加盛怒:“我现在是拿你没办法,但你记住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要有报应的!”反正,因为傅心跟傅然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止一次的找过闻若芙谈话。每次不管怎么说,哪怕是费劲了唇舌,他告诉她,向她保证他这个做爸爸的一定会对两个孩子公平。可她就是不相信。大抵是因为很多年前,她曾经被她抛弃在乡下的小村里,她背负着寡妇的名字,在村里艰难的生存着,从那时起,她内心的善良,就早在村里人一句句的骂声中,被磨灭了吧?傅天霖对不起闻若芙。就算这么多年,他都尽量的对她好,可他亏欠了她那么多,岂是认个错、给她点钱,就能弥补完的?情债最难偿还。傅天霖说完狠话,就从闻若芙的房间出去了。他转身没走多远,就听到她开门出来的声音。还以为会叫住自己,想不到人家直接下楼去了。另一边。傅心带着时言想去正规的医院做检查,却被她给拦住。他担心的要死,“宝贝,这次就听我的,我带你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傅心反而觉得自己冷静了不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没有办法挽回,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拼尽力气去补救。他自从知道自己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以后,自卑过也抑郁过,可时言都没想过要放弃他。她甚至说过,他们要真的很想要个孩子,不行就去领养吧?从小养,领养的孩子也会成为自己的。时言不能生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呀。至少她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傅心想确保时言的身体是无碍的,想带她去专业的医院做个检查,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身后是否跟闻若芙的人在跟着。反正封云珩的人还在他手里。闻若芙跟封云珩没打过任何的交道,他虽然不能确定闻若芙的水有多深,但他明白,在海城敢跟封云珩作对的人,并不多。可以这么说,封家是海城的命脉。傅心坚持要带着时言去医院做检查,中途时言的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傅心没听到医生说没事,他就不能放心。直到他听见时言说,“我真的没事,她没有让人给我做手术!”傅心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的抓住时言,“宝贝,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说我没事。”麻药的劲儿总算是过去了大半,现在的时言几乎是恢复了语言表达能力。她坐直身体,脸色虽然仍旧惨白,精神头儿却看着比刚从医院出来那会儿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