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自己,傅心一回头,一个小香风的美女从他面前路过,带过一阵成熟的香水味道。傅心多看了两眼,这才注意到,美女身后的女人。他皱眉,一脸惊讶:“余歌?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面前的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疲惫的眼睛,眼窝深陷,红血丝爆满,眼白的部分也变成了浑浊的黄色。余歌没有理他,而是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来一份塑封的文件,递给了他:“傅心,对不起!我也很害怕!”她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大哭出声,过往的人群目光都往这边聚集,余歌掉头就跑,身影有些踉跄。傅心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余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时的天气也有点冷,他就没看她给自己的东西,回到车里,也是随手给放在了副驾驶上。过了三天,傅心去车里找东西,才发现那天余歌给自己的文件。拿起来一看,他的脸色急遽变得苍白。这是一份关于hiv的检测报告,姓名余歌,年龄23,检测结果是……阳性。傅心看到这两个字,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拿出手机,颤抖的拨号,给余歌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余歌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没力气:“傅心,你是来骂我的吧……”“我他娘的骂你?我想弄死你!”他的这些话,已经对余歌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了。实际上,在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的那一天,余歌就认为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所以一切辱骂的言语、生死威胁,对于她来说都无关痛痒。傅心在电话里把能骂的话都说了,余歌咳嗽两声,有气无力道:“傅心,你现在骂我也没用。这一切都是要怪你,我真心对你,你却在玩我。你知道我怎么被感染的吗?我们不许再喊宝宝啪!傅心直接给手机摔了!他真是没想到!早知道余歌不是什么好女人,却也没想到她干什么不好,非得去花钱找个鸭做?她这不止是一次了吧?要说她头一回干这勾当就中招了,打死傅心都不相信。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傅心被气的想杀人。当天夜里,他就联系医院的朋友,连夜做了检查,被告知最快出检测结果,也要等到明天一早。还有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傅心漫无目的行驶在路上,周围没有一辆车。凌晨一点,繁华的街道见不到一个人影,浓雾弥漫,让他恍惚间以为置身寂静岭。他的车子大咧咧的扔在马路中间。车里连暖风都没开。比起进到医院前,傅心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的医生朋友劝他,这种事……要看天意了。傅心是个爱玩的性子,私生活糜烂,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所以他这么多年,都没能染上艾滋病,倒也挺让大家稀奇的。“这种病的潜伏期挺长的,有的人要5-10年才会出现症状,并且说白了,治也治不了。让你瞎玩,这回好了吧!”医生朋友愤恨又无奈的话,回荡在傅心的耳边。“我不能有事。”傅心咬住牙,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样一句话。他抬起头,脸色惨白仿佛鬼一样。“不行。”傅心蓦地想起什么,狂踩油门,轮胎刮过柏油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一个小时以后,傅心到了自己南城的那处房子。也就是他给时言住的这套房的楼下。他几乎是冲上去的。心头各种感觉混合在一起,他的情绪很烦躁,像一只随时会被点燃的炸药桶。逼得他要发疯。可想而知,一个人原本奢侈、享受、快乐的生活,突然被人投了一颗炸弹,这谁受得了?傅心觉得自己没当场疯掉,已经是心理强大了。说来也是奇怪,这种快要炸掉的感觉,在他进到家门以后,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自从把时言接到这边来以后,他也很少会过来,其实不管在哪里,傅心都是个不着家的人。他喜欢在外面浪。回到家就会觉得无聊,还不如杀了他。但是今天,他进门以后,闻到的是一种无法形容、却令人心安的味道。有食物的味道、花草的清香、衣服上的洗衣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