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忱因为缺氧而逐渐感到头昏眼花,脑子里逐渐闪现星星点点的小光斑。她原本放在邢觉胸前的手一寸一寸往上挪,纤细的手臂顺着他宽厚的肩膀绕至他的后颈。
快准狠,一把薅住他后脑勺的短发——
“……”
趁他有了一瞬的松动,宋昔忱逮住空隙猛地把人一推,邢觉没防备,小幅度往后退了半步,宋昔忱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拳,雨点子似的重拳密集地纷纷砸向他。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宋昔忱杀气腾腾,一边铁拳出击一边骂:“谁让你亲我的?!”
邢觉自知理亏,这种时候根本不敢再惹毛她,不能制止也不能躲不能让,只能在她的重捶之下往后慢慢地退。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他声音很轻,语气带笑,口吻揶揄,听不出半点诚意。
宋昔忱一听,简直怒火烧心,下手彻底没轻没重,“你乘人不备乘人之危趁虚而入!无赖无耻不要脸!”
邢觉被她一路捶至沙发旁,一个没留神跌坐下去,他识时务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急不躁地劝解她,“我错了,怪我,你别气坏自己。”
宋昔忱愤愤地怒视着他,眼睛都气红了。
邢觉立时收起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头一回那么手足无措,“别哭,别哭了……”
宋昔忱一把将他推回沙发,看他一脸虚弱,冷冷地说:“不是发烧了么?怎么没烧死你!”
邢觉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差不多,只剩半条命了。”
宋昔忱看他欠了吧噔的,嘴仗也打不过,扭头就往门口走。
邢觉一慌,立马跟在她身后,低声下气地哄,“别气别气,大不了再让你揍几顿,绝不还手,揍死活该。”
宋昔忱闷头一路急奔到门口,把小药箱抱起来,泄愤似的往邢觉身上用力一掷,邢觉胳膊一捞,接住了,宋昔忱咬咬唇,一转身拉开门,登时无措地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和门口的庄齐面面相觑,彼此相顾无语……
庄齐也很惊慌,他甚至比屋子里两个当事人还要心虚,毕竟他心里头劝自己接受事实是一码事,但实打实地面对现实又是另一码事。
他悄悄垂下眼睛,不敢多看一眼,大气不敢出,
宋昔忱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一走了之的话,也许误会就此解不开了,不走的话……留在这里就算给她一百张嘴好像也狡辩不清楚。
最后还是邢觉打破这阵尴尬,他往前两步,问:“这么晚了跑我这来干什么?”
庄齐故作镇定,“哦”一声,说:“老大,我来给你送点药,我下午送你回来的时候,摸你脑袋有点烫,应该是发烧了,我送完药就走,绝不逗留。”
宋昔忱这时说:“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庄齐一惊,赶紧说:“不不不,嫂子,我走我走,你不用搭理我,我就是不放心老大过来看一眼,既然你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含糊不清。
宋昔忱沉吟片刻,说:“其实我也是来送药的,送完药本来就要回去的。”
庄齐看着她略微红肿痕迹暧昧的嘴唇,脖子僵硬,逼自己点头认同她糊弄人的借口,“嗯,嫂子,我知道。”
邢觉倚着门说:“你俩倒是很会打配合,说得我都要信了。”
宋昔忱对于他的插嘴很是不满,“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邢觉说:“还有一句就闭嘴,庄齐,送她回去。”他取下挂在玄关的车钥匙,扔过去。
庄齐伸手接住,“好的。”
宋昔忱说:“不用,庄齐你留下,我自己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