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雁廷开始带着人一起出来玩,好似甜蜜得要在粉红泡泡里溺死过去一样。可陆笙看得出来陆以棠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来了就拎着酒瓶坐到了角落里。
坐到了陆笙的旁边。
陆笙原以为已经死寂了的心脏又开始不合时宜的跳动,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但是他懂的,陆笙懂得这种被人们笑脸相迎实则不屑一顾的感觉,那些人因为陆雁廷而对陆以棠格外热切,实际上陆雁廷不在的时候他们说了多不堪入耳的话,只有陆笙知晓。
他们是一类人,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陆笙觉得,蝼蚁与蝼蚁之间,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感在,再冷的天,两只小蚁挨在一起,也能取暖。
陆笙从不参与那些人的议论,但深知自己说不上话,也未曾阻止。毕竟就连江语城也管不过来,更遑论是他。陆笙只得在他们再一次背后议论的时候把陆雁廷引了过来,想借着他来解决这事儿。可陆笙没想到,同陆雁廷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人。
他也听到了那些人说他摇尾乞怜、床上如何舒服,勾得陆雁廷离不开他。
陆雁廷当即暴怒,男人却还是反应平平,看着陆雁廷砸东西发疯,扯着那些人的领子把刚才张过嘴巴的挨个揍了个遍。
光影交织处,陆笙看见陆以棠别过脸笑了一下。像是觉得好笑,眼里被五色灯光映得光彩四溢。
他转身走了出去,陆雁廷将手里的蠢货丢下,慌忙追出去跟上。
之后,陆笙就很少再见陆以棠了。他不再跟着陆雁廷出来玩,甚至于,陆雁廷也很少再和他们出来了。不再出来一起喝酒玩闹,就连过往喜欢的极限运动和拳赛也不去看了。
这或许是件好事。
可对他来说,却不太好。他们见不上面了。
一次雨天,陆笙独自踏进了小酒馆。
陆以棠认得他,他们虽没单独说过几句话,但陆以棠认得,也记得他。
他亲手给他调了酒。
陆笙在吧台处坐了很久,其实这次和往常一样,他和陆以棠还是没怎么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他忙碌。
但也许他不该坐那么久,久到陆雁廷都回来了。
一直以来,陆笙对陆雁廷的认知都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在陆以棠的事情上尤甚。
其实陆笙已经习惯了,钱难挣屎难吃,既然是既要又要,那就只能依附于人,难免要受点气。
可是这一次,陆以棠却不像上次那样沉默,他挡在他面前,一把扯开了陆雁廷,说:【陆雁廷,你又要干什么?】
【再乱撒泼就滚出去。】
然后陆雁廷当真像是疯狗被拴上了项圈,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