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看着图纸边缘随意画的岛,心中也有些没底——毕竟只是南边的一个传说,若是这岛压根就不存在,他们便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海上飘荡了。
“大人……”
袁原难得有欲言又止的时候,裴眠抬眼:“何事?”
“与虔渊州失联前,我曾收到袁分来信。”他顿了顿,还是继续道,“信中……提到秦小娘……”
裴眠的眼神柔和下来,垂下眸子,目光左右游移,状似不经意道:“继续。”
袁原想了想,将袁分说的事掐头去尾说了:“罗衔玉去含萃楼找了秦小娘,是特地赶在大人出海后才去的。”
裴眠的脊背僵了一瞬,而后呼吸便有些重起来,但面上仍是平静。
袁原等了半晌,裴眠都没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若是与虔渊州恢复联系,大人可要给秦小娘去信?”
裴眠撑着额头的手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问袁原:“罗衔玉此人,长相如何?”
袁原不知裴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能老实回答:“相貌清俊。”
“家境如何?”
“商贾之家,中上而已。”
“学识呢?”
“还未在科举取得名次。”
“品性?”
袁原仔细想了想,道:“为人和善真诚,但失果决。”
裴眠点点头,看向袁原,问道:“若是你,你选谁?”
袁原怔了一下,对上裴眠胜券在握的眼,才反应过来裴眠在说什么,他闭上嘴,默默退了出去。
裴小之正在甲板上洗换下来的船帆,看袁原满脸复杂,便凑上去问缘由。
听完袁原言简意赅的描述,裴小之哈哈大笑道:“不怪你,你跟着郎君的时候,恰好他病重,性子阴沉,原先在虔渊州时他可不是这样的,如今才是真正的郎君呢!”
袁原回想自己曾在虔渊州的惊鸿一瞥,那绿袍少年郎,确实是意气风发又自信昂扬的……
裴小之用手肘捅了捅袁原,打趣道:“你真不必担心那什么罗书生,秦小娘与郎君是两情相悦!虽说近日在闹矛盾……可谁家小夫妻不闹矛盾的?”
袁原仍是有些不放心道:“可这几个月来都不曾与秦小娘联系……”
裴小之叹了口气,嘟囔道:“说来也怪,我们郎君的性子算极好的,从未与秦小娘红过脸,也不知这次是何事,竟气得郎君能忍住不给秦小娘去信……”
袁原不搭话,裴小之便又开始细数从前在叶水州时,裴眠是如何笑着写信给秦见君的,他说话又密又快,袁原听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地要走。
“诶!跑什么?来同我一起把这块帆洗了!”
袁原只好折返回来搓帆布,耳边还要受裴小之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