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含萃店忙碌的日子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还记得第一个月拿到工钱时,她高兴得一整夜都没睡,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街上给袁分买了一套衣裳。
袁分收到衣裳时脸色十分精彩,秦见君看得发笑。
明明就感动得不行,但袁分的脸好似根本就没有录入“感动”这个表情似的,当时的脸十分僵硬纠结。
袁芽见了,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挑的衣裳,忐忑了许久。最后还是秦见君看不下去,将兄妹二人拉到后厨把话说开了。
秦见君带着覃涛进了后厨,留下袁芽,她环视一圈,上前想将留着缝的窗户关上。
窗缝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平日里常听到的,而是……记忆深处的、许久未听到过的声音……
“怎么办啊?钱都花光了,天宝的病还是一点都没好转……”妇人的声音听着十分焦急,“那老大夫是不是骗钱的?想骗我们天宝的救命钱!我这就去找他拿回来!”
袁芽倾身过去,从窗缝中看见自己曾经的爹爹正拉着娘让她不要撒泼,爹爹的手里还抱着弟弟。
是弟弟生病了吗?
袁芽忍不住往前探了探,想看得更清楚些,身后却传来秦见君的声音。
“小芽?做什么呢?锅子都热了!再不来,小涛就把肉都吃完了!”
“来了!”袁芽合上窗户,转头应道。
生不生病也同她没关系,都是前尘往事了……
初冬时秦见君推出了火锅套餐,大荆没有辣椒,她只能做高汤锅底。好在高汤锅底也能让百姓取暖,而且虽然其他脚店、酒楼也有火锅套餐,但蘸料并没有珍馐店的样式多。
是以珍馐店火锅反馈很不错,店里忙了好一阵子,生意蒸蒸日上。
自从烟火大会之后,绵州宵禁便彻底取消了。
初冬夜里,路上寒风阵阵,秦见君从温暖的后厨出来,走进大堂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涛,快把门关上。”袁芽忙取了毯子给秦见君披上。
覃涛将写着“营业中”的木牌放在门外,然后将大门关上了——这是秦见君教的法子。
大堂前后通透,穿堂风十分嚣张,既要关上门,又想有客人,只需摆一块显眼的牌子在门外即可。
秦见君翻了翻账本,大门忽然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眼熟的客人——隔壁街上马厩养马的刘叔。
“刘叔来了?”秦见君迎上前。
刘叔是个四十上下的男子,因着在外经受雨雪风霜,脸上沟壑横生,显得有些苍老。
他反手关上门,搓了搓手笑道:“今日可真冷。”
“是啊。”秦见君招呼覃涛去倒热茶,问刘叔,“还是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