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监!”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掌管整个清风学堂的人。
学监一来,先是关切地询问马康有无受伤,随后便向项锦棠致歉:“项将军,实在抱歉,学生太过顽皮鲁莽。”
紧接着,他从身后抽出戒尺,朝着马康狠狠挥去。
马康惊慌失措地躲闪着,满脸恐惧地喊道:“我爹可是当朝相国,你竟敢打我?”
“哼!我不管你爹是谁,只要在清风学堂一日,你就是学生,就应当接受惩处!”
马康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黑得吓人。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遭在这么多人面前挨打,这对他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面子上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他猛地伸手,一把夺过那把戒尺,双手用力一掰,戒尺“啪”的一声断成了两半,随后被他狠狠地扔进了池子里,溅起一片水花。
学监见状,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向温文尔雅、从不说脏话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反了天了!”然而,学监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拿马康没办法,只好挥挥手,让他回家。
李佑好心地拿了几本书想递给马康,却被他怒目圆睁地一巴掌拍开,书本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回到府上的项锦棠,目光落在了堆放在门口的三个蓝雪花盒子上,不知为何,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让她心里直发毛。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稍大些的盒子,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根人的大腿骨。
这惨白的骨头上,竟赫然挂着母亲生前视若珍宝的吊坠……
她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瞬间涌起一个大胆又可怕的猜想:这骨头极有可能就是母亲的!可母亲遇难后,遗体一直杳无踪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落到他的手上的?
项锦棠顿时如遭雷击,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修长的指尖紧紧捏在盒子边缘,身体微微颤抖。
自从母亲遭遇不幸,她从未停止过寻找真相,派人去调查周云起,可那些人却一个个相继失踪,没有丝毫消息。这一切就像一张黑暗中编织的巨网,透着无尽的蹊跷与诡异,她的心“扑通”直跳。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些盒子,如同捧着这世间最易碎的珍宝,轻手轻脚地将它们和之前的放在一处。
项锦棠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这些盒子,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中那可怕的念头愈发强烈,隐隐觉得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母亲。她不敢再往下想,害怕极了,恐惧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害怕母亲真的被周云起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残忍分尸。
她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盒子,泪水在眼眶里越聚越多,几乎要夺眶而出。
双唇不停地打颤,她拼命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如鲠在喉的悲伤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王洛川端着莲子汤进来,瞧见项锦棠落泪,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再也忍不住,急忙放下汤,快走几步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仿佛想给她一些力量,分担她的悲伤。
第二日清晨,天色阴沉得厉害,像是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在头顶。
空中不知何时刮起了阵阵凉风,吹得人直打哆嗦。项锦棠早早就来到了训练场,来时便已换好了训练服,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沙漏,等待着学生们换好衣服。
突然,阿曼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额头前那整齐的刘海都被风吹得乱了,满脸都是惊愕的神色:“小姨!叶无霜摔了!”
“扶起来不就行了,情况很严重吗?”项锦棠微微抬眼,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不是,她掉坑里了,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坑,我们根本拉不到她,而且她的脚好像受伤了。”阿曼焦急地说道。
“快带我去。”项锦棠大吃了一惊,二话不说,拉着阿曼就朝着事发地点飞奔而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换衣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学生,大家议论纷纷。
项锦棠赶忙挤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整个换衣房中间竟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坑看起来足足有十五尺高,令人不可思议。
项锦棠快步走到坑边,只见叶无霜的腿上鲜血直流,此时她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一般。
“叶无霜!叶无霜!”
项锦棠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唤醒,可叶无霜毫无反应,依旧静静地躺在坑里,情况十分危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锦棠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捕捉到了一旁的窗帘。
她身形一闪,如一阵疾风般冲向窗帘,双手猛地发力,“刺啦刺啦”几声,几块厚实的帘子便被她拽了下来。
只见她双手飞舞,眨眼间便将这些帘子紧紧地捆扎在一起。
她将这自制绳索的一端牢牢地系于自己那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腰间,另一端则如蟒蛇缠身般紧紧地环绕在房间里那根粗壮无比的柱子上。
没有片刻的迟疑,她朝着坑底纵身一跃。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她稳稳地落在了坑底,竟未激起一丝尘土。
落地后的项锦棠不及喘息,立刻奔向昏迷的叶无霜。她看着叶无霜苍白的脸庞和受伤流血的腿,眼中闪过一丝焦急,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叶无霜打横抱起。
可这时,棘手的问题让她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