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也不似下午时候的深沉,有几分清凛。
沈蛮说她笑起来漂亮,可大抵是没见过陆临意的笑容。
缀在城市的霓虹光影里,背靠着月光与红砖绿瓦,百年古朴,清俊淡雅,指尖那枚白玉指环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
谪仙似的,像是出脱于这个世间的人。
可偏偏眼底的笑意不假,混杂在浓雾墨黑的瞳子里,带了一抹生气。
许岸莫名的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诗歌。
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虽是嘴上说着那样揶揄的话,可也就着许岸的手,饮了那杯酒。
削肩长项、睫毛陷落,鼻息间淡淡的气息恰好扑到许岸的手背上,引得她轻颤了一下。
陆临意收进眼底,又像是得了什么意趣似的,让人拿了新的一瓶酒上来。
看着许岸湿漉漉的眼眸问道:“还能喝吗?”
许岸思忖了半响,齿扣着下唇,认真的很。
许是美色和月色都实在太过诱人,到底点了点头,不过举了一根指头,摆在鼻子前,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说道:“就一杯,还能再喝一杯。”
话里面带着几分迷离。
三分真,七分假。
许岸没醉,不过刚刚喝了个尽兴而已,却也不能放纵着他如此灌自己。
她年轻,但不傻,饶是陆临意看起来再是朗朗坦荡不容亵玩的人,也毕竟是个男人。
陆临意看着她,小姑娘明明眼底的眸色清亮,却偏偏装出一副要醉的模样。
娇遐的脸上泛了点点红晕,不多,缀在眼下,鼻尖,耳际的位置。
比刻意打下的腮红还要粉嫩。
她比来的时候明显放松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还是软糯糯的,一字一句,嘴一开一合,水润饱满的像多汁溢出的水蜜桃。
她看起来比那个过分甜腻的奶酪球好吃很多。
像只猫。
北青烟斋曾经闯进来过的那只白色小野猫。
最开始时谨慎惊恐,拱背竖毛,带着提防和局促。
乔姨放了猫食在园子里,它每吃一口总要环顾着四周,还会把部分食物偷偷藏起来。
却不知,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
他命人在她藏食的地方放了更多的食物。
后来它温顺了下来,柔柔的窝在他的藤椅旁睡觉,安静绵软,冷得时候会缩进他的大衣里,专门找腰窝最温暖的地方。
那段时间,是他睡眠最好的时候。
陆临意好像不太记得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在医院门口等她的时候,司机告诉他,小丫头可怜,是该读大学的年纪,却天天泡在窑里。
“我刚去接她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推动两米高的窑架。”
“手上都是伤。”
陆家从不养话多的人,陈德从跟了他十年有余,这话是故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