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正在给菜种子浇水。她有点纠结,不小心就浇多了。看到种子被自己“淹死”了,冉冉蹲着把种子刨出来,然后救到新家里,这儿土干干的。纠结在于,蛋叔怎么变成爹爹了?蛋叔让她喊一下爹爹,就在外头装作是爹爹。蛋叔说有种爹爹叫干爹,可以认叔叔当干爹爹。蛋叔说他太喜欢冉冉了,想当冉冉爹爹。爹爹也点头,让冉冉认个爹爹。冉冉把水浇完,看着给她搭秋千的爹爹,总觉得爹爹怪怪的。“爹爹。”冉冉喊了一声,爹爹没说话。“爹爹。”冉冉又喊了一声。江知乐掀起眼皮,看着自家的崽,“冉冉,爹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在喊哪个。”冉冉想到一个好办法,“江、爹爹?”崽还不知道她爹小心眼记仇,记恨着她喊了蛋叔一声爹。她还想着是爹爹让喊的,她没错都呀。江知乐一噎,宋书白偷笑。之所以让崽认爹,还是为了不在外头露馅。没找到凶手之前,冉冉留在伯阳侯府换个身份倒很安全。给菜种浇完水,没多久下起小雨,冉冉忧心看着自己的种子。这些天隔三差五下雨,干旱的阴影慢慢远去。江知乐将几个木头插在土里,上面盖一层薄木板,算是给种子挡雨。冉冉好奇极了,蹲下来想把脑袋探进去看自己的种子。老父亲不得不把崽抱起来,“下雨了,回去了。”小团子抱住父亲脖子,“就看看,看一眼。”江知乐把团子放下,撑开伞,冉冉在伞下探头探脑,看到种子好像安安分分呆着,心满意足又从木板下拱出来了。并不明白崽崽好奇心的老父亲这下终于可以抱起崽,和崽崽回去吃午饭。吃完午饭,冉冉要念书,她大声读给爹爹听。江知乐一边听一边给司马承他们写信,听到冉冉卡壳,江知乐便提醒一下,等冉冉读完,江知乐的信写完了。冉冉凑过来问爹爹在干嘛,知道爹爹给爷爷他们写信,冉冉举手,她也想写。冉冉握着笔写信,和高爷爷说说话,和宋爷爷说说话,又和小哥哥说说话,还提到了她的小伙伴。碰上不会写的字,江知乐就握着崽崽手教她写。冉冉看着自己写完的信美滋滋。最近冉冉可是太快活了,平时还有小姐姐们约她出去玩。司马月又戳冉冉的脑袋,轻轻的是怕戳坏,重重的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最后碰了一下改摸崽的头。每次被摸脑袋,冉冉总觉得自己矮了一点。司马月道:“你啊你,哼,不是说看好你爹,你看你爹最近经常往郑家跑,哼,无非是想把宋雪薇带回来,她那个性子还能不欺负你。”冉冉鼓着脸大声说:“不欺负,我有爹爹。”司马月急死了,“你爹也是宋雪薇爹,宋雪薇向来心眼多,就你这个小笨瓜。”冉冉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宋雪薇、爹爹、姐姐、伯阳侯、宋书白……三岁多的小团子还没理清关系哩,自从见着亲爹就像掉进蜜罐里的贪吃熊,早就忘了听过的那些事。回家坐在马车里,冉冉还在掰手指数。“你的爹爹是伯阳侯。”周坏嬷嬷说的。“你的爹爹是宋书白。”也是坏嬷嬷说的。“冉冉的爹爹叫江知乐。”“冉冉的干爹爹是蛋叔。”“蛋叔是不是叫宋书白。”“宋书白是坏崽的爹爹?”怎么那么多爹爹?冉冉迷糊了,一边掰着手指数,一边慢吞吞念。“坏崽叫宋雪薇。”冉冉不数了,托着小脸想呀想,这个坏崽好像在哪听过。她喝了点蜜水,马车里的东西特意改造过,很适合三岁的孩子。冉冉可以给自己倒水喝,还可以躺下来睡觉。冉冉甜完嘴,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了。这不是坏书里的坏崽吗?坏书里有个坏崽叫薇薇,大名好像就叫宋雪薇。江知乐提前出来在等冉冉,见马车过来停下,掀开车帘抱崽下车。冉冉趴在爹爹怀里,忍不住揪爹爹衣服,揪一下,再揪一下,不知不觉揪得皱巴巴。那个坏崽就是爹爹养的那个崽!爹爹养的崽!冉冉不淡定了。宋书白近来倒是经常去郑家,郑家吃下伯阳侯府那么多财产,有祖辈历代传下来的祖产,伯阳侯一脉人丁稀少,历代都没什么庶出子女,每代主母带来的嫁妆合起来是一笔庞大可观的数目。郑家之所以能吞下这批财产,其一是伯阳侯府历来低调,皇帝还真不知道有那么多,二来郑家算是有从龙之功,这原因不能为外人说道,不能升官位,给重赏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