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小男孩哭着要小四,受了一顿竹笋炒肉。赶到茶馆的江知乐听到这句,也非常想炒肉。以冉冉单纯的脑袋,江知乐愣是没想到冉冉是怎么想的。迎着周围憋笑好奇的目光,江知乐把冉冉提走。“冉冉。”江知乐努力心平气和,“为什么?”没头没尾的话让冉冉很迷茫,她仔细回想刚刚干了什么,不好意思红了脸。“爹爹,冉冉偷偷夸你啦,你是不是开心坏啦。”江知乐:嗯,开心。开心得只想炒肉。崽生艰难,冉冉变强方府。方卫接过亲兵递来的密封问:“发生何事了?”张小一眉毛愤怒竖起,声音洪亮,“将军,村民不愿意交税,那些王八蛋就要动您的兵,说什么派去镇压。”此时方卫已经拆开了信,额角起一道疤擦过眼角,贯穿半张脸,形容可怖。他捏着信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疤痕跟着动了几下,听到张小一的话,将信纸丢入火炉,“刺啦”瞬间被吞没。“送信的人呢?”张小一羞愧低下头:“送信的是个乞丐,突然拦住我的。”方卫神情不见意外,一言不发。张小一见将军没什么反应,顿时急了,“那些人就仗着从京城来的,到处发号施令,自己找不到叛军还过来撒野,要是将军出马还有他们什么事!”方卫瞥他一眼,“你先下去,让小二来。”张小一茫然被撵了出去,出去前将军还让他多读书少说话,文盲张小一很心碎。张小二沉稳多了,知道将军不想掺和京城纷争,一心守着边境安全,保护好边城百姓,左右不过这些事,因此心态很稳。刚走到门口,听到将军牛嚼牡丹灌茶声,张小二有点憋笑,轻咳了一声。“哐当”一下,屋内的人立刻放下杯子。发现将军心绪不顺纠结,张小二有点惊讶,“将军在想什么?那些人在这也呆不了多久,我找一些兄弟走个过场糊弄几下,等人回京就成了,没什么妨碍。”方卫苦笑,“前太子亲笔给我写了信函。”方卫是受先皇提拔,先皇于他有恩。但卷入事端势必引起动乱。成功付出多少暂且不好说,失败了多少人人头落地。他不怕死,但怕身后牵扯那么多人。张小二倒有不同看法,他摇摇头,“先皇说过边境永世免税,现在无灾无难,朝廷富足,就要加税,当今的不是仁慈的,边境牵扯甚多,将军也该想想如何保全自己。至于事关前太子,想必他也没有明面要您的支持吧。”方卫一怔,“这倒没有,只是寻常的问候,我认得是前太子的信,是因为他写字有个小习惯,和先帝如出一辙。”张小二胸有成竹,“前太子心性很好,想必也在试探。将军不妨再观望观望,偶尔给点方便就好,不要露了痕迹。”有个读书的亲兵就是有安全感,方卫点点头,这些弯弯绕有人应付。张小二将手中的手抄书递给方卫,“将军,这是《官场》和《话术攻防》,将军有时间不妨多读书。这抄书的学子字倒是极好,可惜科举名落孙山不读了,如今籍籍无名。我隐隐觉得此人能力不在我之下,将军可以把人收为己用。”不想读书的方卫:???一个读书人就够头疼的,还再来一个?江知乐此时在观察冉冉。用老父亲深邃的目光,从头到脚,从揪揪上一撮翘毛,到鞋子上一根线头。不行了。当他用看书的目光去看冉冉,觉得头上这个翘起的毛要压下去,歪掉的头花要重新弄,鞋子上的线头要剪掉,裤子上一块有点发白不均匀实在看着碍眼。江知乐盯着那块白看了许久。最后目光停在冉冉的脑门上。可不管怎样,脑子都换不了。这样一想,所有一切都不是事了,再改也改不动,江知乐不知该叹息还是该松一口气。冉冉被爹爹看着有点发毛,下意识伸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江知乐:“……”江知乐大概不定性强迫症,只发生在特别喜欢的东西上,比如书。家里的书永远是规规整整,放书的箱子很整齐。除了一个特殊的红木箱放着有点年头的书,其它都是江知乐统一做的大箱子,一模一样排在屋子里。大概也只有江知乐自己能分得清什么书放在哪。脑子应该还可以补。江知乐又看了看冉冉的脑门,沉思了半晌。放下手的冉冉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小手背在后头,小心看了下四周。只看到爹爹。冉冉迷惑了。午饭时,冉冉正要给自己剥鸡蛋,看到小哥哥剥鸡蛋,瞬间忘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