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带她们来到府库,世民却将她们二人挡驾在外:“府库珍玩件件都要登基造册,不可私送他人。” 元吉道:“是父皇让来的。两位都是父皇的宠妃,再说就算进献给父皇,父皇还不是由着她们去挑选,你又何苦拦着。” 世民回绝:“这不一样,洛阳宫中珍宝进献父皇,理所应当,是你我做臣子的本分。但若私人擅自攫取,便实在是说不过去。” 元吉无语,毕竟自己说了不算,便只好转告张、尹二人,还趁机扇风点火:“这洛阳城现在都是世民一人说了算,只是没想到他连父皇之意都能违拗。反正这些珍宝回到长安也都是两位的,也不急在一时,不如还是绕个弯子,回长安再说吧”。 两人扫了兴致,很是不满,张婕妤更加恼怒。今日她向世民开口想为她在洛阳的兄弟子侄请封官职。世民却没给好脸:“官职土地只赏有功之人,无功劳者一概不能随便给与。” 张婕妤讨了个没趣,心里十分记恨世民。元吉在一旁也乐得添油加醋,说:“既然二哥无有此意,此等小事也不必再求他,直接请陛下下旨封赏,岂不更得体面。”张婕妤方才作罢。 世民明明心事重重,却并未与韦珪细细道来,只是说事务繁忙,有些疲累。韦珪也不多话,坐在一旁亲手为世民煮茶。 世民品着茶香清冽,倒是放松下来。想到刚才的烦心事,只说道:“这后宫之事,果然比朝政军政还要复杂。实在是令人厌烦。” 韦珪轻声说道:“殿下,陛下的宇文昭仪,幼时曾与妾身交好。妾身若有幸能跟随殿下回到长安,便可时常入宫拜见旧日姐妹,也了却了妾身的一桩心愿。所以,妾身时时感念能侍奉在殿下身旁,也想着能为殿下分忧。” 世民听闻,心想韦珪也颇为聪慧,这言语之间不露痕迹,却已经表明自己的忠心和作用所在,于是说道:“原来你和宇文昭仪还有这层关联。有何不可。等回到长安,便可入宫觐见了。” 韦珪点头称谢。世民将她拥入怀中,开启又一度美妙夜色。不过,很快就是返回长安的时刻了。千花 是日,世民从洛阳返回长安。这少有的旷世奇功,只有黄金甲才能配得上,那般耀眼夺目。 元吉、李世勣等二十五将从其后,铁骑万匹,甲士三万人,前后部鼓吹,俘王世充、窦建德,将隋乘舆、御物献于太庙,李渊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李渊封世民为天策上将,开天策府,设立各级官属,高于三公,只在李渊、建成两人之下。 世民声望如日中天。他的家眷们已经搬入天策府内,只在等候他了。无茵带着承乾和李泰,杨藜带着恪儿,还有这位新来的美人韦珪。盈盈眼见从洛阳凯旋归来的世民,那般气度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他成熟,高大,有着不可一世的雄风。 天策府也一时间花团锦簇,美人如花。但这只是迟早的事,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 世民回来的日子很少独宿,毕竟三位佳人都在等着他。韦珪深知府中生存之道,自然比杨藜更加殷勤和恭敬地对待无茵,日日前往无茵之处闲话问好,处处礼敬。对杨藜也是十分友善,相互来往,彼此无事。 世民倒是感觉有些亏欠杨藜,想到自己答应杨藜不纳盈盈,却很快纳了韦珪,这能有什么区别?杨藜当然对此心知肚明。韦珪是世民着意笼络和需要的人,爱与不爱,不那么重要。杨藜也知道,韦珪仅仅是个开始,以世民如今的地位,侍妾们只会如一茬又一茬的花儿。 她自然毫无办法。仔细一想,她在王府之中也快两年了,无论境遇如何,未来如何,她都无法再坚守自己曾是前朝公主的高傲了,甚至也不能再坚持世民曾经和自己一见钟情或是曾有那般的情深似海。归于平淡了,不过是王府之中的一个女人。 杨藜曾仔细打量过韦珪。她曾经嫁过人,又比自己还要年长一些,有着自己身上所没有的那种少妇的风韵。韦珪婉若一只成熟的桃子,饱满,柔润。只要轻轻一摘,这枚桃子就自然释放出她全部的魅力。对于男人,品尝熟果,怎么不是功成名就之时最喜欢的一番滋味呢。 而她,无茵和盈盈,当时都是青涩的女子,还需要与世民不断地磨合,互生情愫。所以,当世民还是翩翩公子之时,遇到她们,还有时间和心劲猜测、忖度,甚至是讨好这些女子的心意。而如今,世民已经是如雷贯耳的天策上将。他怎么还会有从前的心思对待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