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只是去了一趟迷雾森林而已,但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幅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模样!
他一定、是、看错了吧!
我的名字……叫做顾明宗
天马的羽翼破开层层叠叠的云层,掀起阵阵云浪,让云层中映射而出的圣光被无数细小的水滴折射迭转,浅金折为虹光,虹光一路延伸,便透出一幅绚烂至极的华美景色。
无数道虹光依次折射,再互相覆盖,浅金与七彩交相辉映,又彼此重叠出新的色彩,仿佛天国之景就在眼前。
即使是现在心情郁闷的宗明,在看见这一幕景色时,都在那一瞬间被这副美景震撼。
车厢内的一切都被纯金点缀,他坐在这里,脑中的密纹录仍然在努力调动身旁的法则之力,从宗明身上延伸而出的密纹犹如一条条细小的触须般,在和周围的虹光做着最后的抵抗,但空中的虹光突然凝聚成型,时间的指针一闪而过,七彩的绚烂光辉落到那些正在竭力挣扎的密纹上时,就让这片车厢内的法则之力都陷入了沉寂。
仿佛有人点了点他的额头,温暖的触感在额间一闪而过,有什么人轻声说:
‘真调皮。’
宗明的所有挣扎在那一瞬间都停顿下来,他抿着唇一言不发,遭受到了难以形容的打击。
太恶劣了,这个家伙。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而天空中的圣光从云层中落下后,就化为点点金芒落入了信徒之中,仿佛一团烈火点燃了油锅,所有的信徒都伸出手,争先恐后地去拾取那些圣光结晶,一团又一团的圣光在空中炸开,让此地的狂热被点燃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他们高呼着圣妻和天国之主的名讳,跟随着天马移动的方向前进,狂热到了极致的信仰只要稍微摩擦,就足以将整个圣国点燃。
而在天马的尽头,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光柱在所有人的仰望中落下,信徒随之一一跪伏在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此刻犹如被按下暂停键般消失,所有人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同时闭上了嘴,空气中的死寂却是比刚刚的欢呼更加刺耳的狂热。
每一位信徒都抬起脸,看向了面前的那道光柱。
圣力化为一朵朵金色的玫瑰绽放后又破碎,再被此地的时间倒退回重新刚刚盛开的那一刻,此地的时间因某种力量而陷入了混乱,时间的指针不断摇摆,层层叠叠的金色花瓣在这一刻覆盖了大半个圣国,映出一张又一张相似的面孔。
所有的信徒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完全一致的微笑。
谁若是在这一刻打扰此地的盛景,谁就会被狂热到极致的信徒直接撕碎。
宗明的心头发寒,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空气中的寂静令人恐惧。
天马带着他直接落在了圣力构建出的高台上,所有信徒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宗明只感觉有人拉起他的手,对他说:
“你的时间到了。”
他被人拉起,宗明只感觉身旁传来的力度极大,大到他无法拒绝,他张嘴拒绝,声音干哑:“我不想去天国。”
宗明说:“但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你。”
对方只是将他擒在手中,听见他的话,也回答他:“我知道。”
这短短的三个字,让宗明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被无形的力量推进了光柱之中。
所有的信徒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教廷的圣妻走到光柱前,周身被圣力所环绕,面容俊美,眼眸是如圣光般澄澈金色的蓝发男人似尊贵至极,应当被接引去天国供奉的圣妻;又似被献祭的祭品,他在最后一刻,回过头看了某个方向一眼,却被光柱中伸出的一只手抓紧,被无法反抗的扯入其中。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同时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他们都激动到近乎昏死过去,在刚刚,他们看见了他们至高无上的神祇!
只有一个人冲了出来,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却被周围的信徒拦住,他们只认为这家伙是情绪过于激动,想要觐见主人,却没想过有个人是在为那位圣妻而担忧。
“宗明——!”
首相高喊着宗明的名字,但他的声音混在人群之中,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时间到了。”
地牢内,圣女缓缓走来,手中拿着教皇赐下的权杖,他们要将这位囚徒运往法场,由圣子作为行刑者,将这位亵渎圣光的深渊精灵当场处决。
而在地牢之中,深渊精灵的一头银发垂落在地,他双目闭合,对其他人的到来毫无反应,一缕银发稳稳的停留在他的唇上,他的面容如沉睡中的美人像,即使静止不动也给人一种择人而噬般的美感,他就那样漂浮在空中,从他的腹部延伸而出的节肢、触须掩盖着大量密密麻麻似肉茧似眼珠的结构,如蛛网般蔓延到了地牢的每一处,遮天蔽日般的吞噬了牢笼内的一切。
圣女睁眼望去,发现所有牢笼中的罪犯都被这些深黑色的触须包裹在内,他们皮肤惨白,身上覆盖着大量魔纹,在圣女的目光触及这些近乎失去声息的罪犯时,她却骤然对上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珠:所有的罪犯都一言不发,整个眼球都变为了黑色,他们看似还活着,实际上却已经变为了一个个傀儡。
圣女将手中的权杖举起,对准面前的怪物,这一举动仿佛点爆了整个牢笼,牢房的大门在那一刻齐齐打开,一个个罪犯从茧内冲了出来。他们都已经彻底畸变,这里仿佛是一场畸形的仪式,而圣女和圣骑士们便是闯入此处的外来者,将被面前的怪物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