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掐住宗明的脖子,像是安抚,又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禁锢,危险感和窒息感一同涌来,宗明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怒斥,就又被甜腻的吻堵上。
律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就想要更用力地欺负你,让你不停地骂、不停地训斥,直到你最后哭出来才好。”
宗明被他逼得受不了,喉咙被掐着,窒息感挥之不去,却不是单纯的痛,因被掌控而窒息,却又因未被致命的牢笼完全困死,而又有了一分喘息的余地,在这样既拥有自由,又被完全禁锢的处境中,他被死死夹住,动弹不得,只感觉浑身上下的血肉都要被噬人的毒蛇般缠绕,一点点地吞噬干净。
他在这种无法摆脱的困境中奋力反击,每一次挣扎时都感到了一丝爽快,律着迷似的吻他,他也跟人黏在一起,像是两块膏药一般扯都扯不开。
氧气慢慢消耗,宗明的大脑仿佛被烟花般炸飞,头皮发麻的刺激感排山倒海地倾轧过来,律在他即将窒息时松开手,看着他张着嘴无法呼吸的样子抱着人,又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律并不喜欢叫宗明其他,就一声声地含着他的耳垂,叫他宗明、宗明……
他扯住律的头发,听着律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轻笑,这才把人硬生生撕下来,宗明蜷缩在地上,这一次是真觉得累了,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律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
宗明张了张嘴,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疯。”
他用腿蹬开身边的人,律也不在意这些,将人抱在怀里,声音又恢复温和:
“是吗?”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接着,律轻笑一声:“可我觉得,你很喜欢啊。”
宗明的动作一顿,他说:“你自己变态,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一起。”
律捏了捏他的脸:“宗明,你不愿意承认吗?”律看着宗明白皙肌肤上透出晕出的浅汗,接着说:“你在激烈的情况下,反而更加兴奋一些。”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宗明听着祂的话,手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
他听见律接着说:“如果我轻了,你反而要觉得无聊,没意思呢。”
“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有停止过用你的眼神审视我,看着我。”
宗明的耳垂发烫,听着祂颠三倒四的话,只感觉完全不理解祂在说些什么。
“你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命令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把你扯下来,然后看你哭出来的样子,让你的金眸流泪。”
律轻轻握住一缕宗明漂亮的蓝发,嗅闻上面的气息:“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你一直都在偷偷看着我?
还是说你自认为藏得很好,所以毫无自觉,也不在乎?”
律哑声笑了笑,祂说:“你是个傲慢的人,宗明,你的眼睛里不会有你不在意的东西,只有被你看见的东西才有价值,而在你的眼里,我的价值胜过你所在意的其他东西,所以你才能够原谅我所作的一切。”
“我应该感谢你,从一开始就在偏爱我。”律捏住宗明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撕咬他的唇:“要不然的话,恐怕我无论做了什么,在你的眼里,我所作的一切也都不可能有半分痕迹。”
“即使你一开始抗拒,但到了现在,你就是喜欢我这样对待你。”
祂的话仿佛炫耀,又仿佛是某种宣判。
律望着面前的人类伴侣,看着他满身痕迹的模样,平静地笑了笑。
从某种程度上,祂认为宗明和祂是同类。
不需要在意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不需要在意的人则就算是死,都无法让他们有半分关注。
从某种程度来说,宗明的豁达和傲慢本身并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他更不至于像律那般蔑视一切,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宗明的无情,却确确实实和律有几分相似。
若宗明不在乎律,那么律即使做了再多的事,费再多功夫,宗明的心里,也不会有祂的半分位置。
但这些话,律都没有说。
因为宗明现在已经属于他了。
律像是一个胜利者般勾起唇,那笑意并无半分悔意,反而生出一丝自得,而就算是宗明不爱祂又怎么样,即使宗明对他无情,他也会用其他任何他能够做到的手段,将这个在云端之上却不自知的人狠狠拉下来,掉进他的怀里。
精灵遗迹内的事宗明并未忘记,律若是提起,恐怕也是要被宗明狠狠训斥的。
但祂却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