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两位真假千金生辰风波,在热闹繁华的京都,也只不过三两日,就被淹没在茶余饭后。自从白沐绵生辰,楚潇远从白家一回府,一道道命令传下去,各路镇北军兵分数路,快马加鞭赶往各个命令点,动静闹得满城风雨。那一夜,各府官员家眷都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谁都不明所以,更不敢妄自揣测,个个提心吊胆。这么大的军事调动,任谁都不可能安稳睡眠,这也导致第二天大朝会上,一个个大臣顶着黑圆圈,一副萎靡不振摇摇欲坠的样子。加之天不亮就赶来上朝,个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皇上驾到!”苏荃的声音高亢洪亮,带着浑厚的内力,远远飘荡到大殿外,久久回荡。就这样都没能唤醒一个个打瞌睡,哈欠连天的人,可见困得有多严重。能在京都当官的,一天能有三个时辰休息,都算得上是能力出众,要不是朝廷崇尚武力,无论文官武官都有锻炼身体的习惯,恐怕身体早已被掏空。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一脸疲色。楚砚山扫向殿内每个人,心里明镜似的乐开花,腹诽连连:平时芝麻绿豆点事都能拿到朝堂上吵个不停,现在倒好,远儿不过是为迎娶白家那丫头,费点心思准备聘礼,动静弄得大了点,这帮人竟屁都不敢放,把自己难为至此,哼,一帮欺软怕硬的小人。额,他也不软吧?“咳咳”发觉自己逐渐想歪,楚砚山掩唇轻咳两声,苏荃赶忙递上茶盏。楚砚山接过轻拂去表面的茶末,小啜几口,眼角依旧没离开底下众人,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尴尬。苏荃最是了解楚砚山,嘴角微微上扬一瞬,转头朝众大臣,声音里的内力用了三成,他怕多一分会震碎这帮人的耳膜。“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虽说只是三成功力,也震得下面的大臣心肝一颤。有三两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大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震,一时不备,竟直直倒向身边同僚身上。小小的骚乱也将大臣们的瞌睡虫一扫而光,一个个正冠理衣,慌乱整理好仪容,抖擞精神低头不语,从未有过的慌张。丢人丢到大殿之上,同僚之间倒是无所谓,连皇上何时来得都不知道。怪只怪大殿的地板修的太好,连条缝隙都没有,想躲都找不到地方。楚砚山一时玩心大起,放下手里的茶盏,阴阳怪气的嘲讽:“终是寡人无能,让众位爱卿为我大楚操劳至此,是寡人之过呀”一阵唉声叹气后,话风突转:“众爱卿的身体乃国之根本,为保我大楚国祚绵长,自明日起,取消小朝会,有本启奏,直接交于镇北王,退朝。”说完不等忠臣反应,脚步雀跃的走进后殿,生怕慢一点走不掉。等回过味儿来,众大臣才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贤王楚应天都猛然睁开眼,眼神凌冽,阴暗危险气息毫不掩饰。大臣们迎着朝阳走出大殿,三三两两低语讨论。“王大人,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将那位置。”拱了拱手示意后,继续道:“传与镇北王不成?”“嘘”一起同行的李大人被惊出一身汗,慌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压的很低,但颤抖的话一出,懂的都懂。“王大人慎言啊,这皇家之事,又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当今皇上身强体壮,治理有方,又深得民心,我等只管用心辅佐便是。”说着也是双手抱拳,侧身恭敬朝天一礼,言辞铿锵,态度坚毅。王大人和李大人是同届考生,又一同为官数载,一直都相辅相成,靠着相互提点,才能走到今日,心里都是难得的清明。两人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慌忙走下台阶,看样子是准备回去再做讨论。同样的怀疑,不同的是每个人的态度不一,讨论的却大相径庭,都各怀鬼胎的匆匆离开。“父王,皇上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想将皇位传给那个不知名的野小子不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种,也敢肖想我楚氏江山,皇上终究还是太嫩了。”两人一老一少的冰冷讨论,声音也丝毫不加掩饰。老者正是宴会上差点得小金人的楚应天,旁边年轻些的,正是他的大儿子楚言明。两人不屑一顾的大咧咧谈论,谁都不敢靠前,都匆匆离开,生怕沾到一分。楚应天和楚言明也不在意,这就是他们心思巧妙的地方。自己的亲信都是在私下联系,为了登上那高位,一点差错都不能有。楚应天既想得贤良名声,又想名正言顺登上高位,因为大楚以武力治国,最是看重名正言顺,民心所向。这也是他不惜常年谋划,一直保持贤德名声的原因。皇上越荒淫,对他楚应天越有利,当时只等他振臂一呼,逼着楚砚山退位让贤,自是没人能说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亘古不变!:()寸心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