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点了下头,有些腼腆的说道:“是的,只是刚进去不久,还是一名杂役,无法接触到济阳郡王。”闻言,萧谏脸上的笑容又盛了几分:“说来也是巧了,这次萧某也带来几个人,也打算潜入几个权贵的府里呢。于公子能不能介绍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这边也好有个借鉴。”张义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陈学武。见对方眉头紧皱,还透露出些许的不耐烦,他心里踏实了不少。或许萧谏认为自己这个借口,足以糊弄眼前的于则成。但在张义看来,这一连串的问话,只不过是在耍小聪明。对于这个问题,他早有了说辞:“说说倒也无妨,我本来计划着找一个相公家下手的,并没打算去郡王府,毕竟曹家算是国戚,在朝中的地位并不高。只不过算是巧合吧,我自卖自身的时候,相公家的管事没相中我,反而被郡王府的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相中了。接下来,就算小子不说,您也能猜到了。”萧谏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随即又问道:“于公子,我以前没来过宋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啊。像这种人口买卖,需要找牙人当做中人吗?”张义心中鄙夷,想查小爷的底子,你还嫩了点。他摇了摇头:“像我这种是不需要的。只有像那种通过竞买,又或者人贩子手里交易的,才需要有个牙人作为中人,这样以免有一方反悔不认账。”一旁的陈学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插话说道:“公子,这是属下临走前,寿喜公公让我亲手交给你的。”张义也不再搭理萧谏,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书信。倒是萧谏责怪的瞪了一眼陈学武,嫌对方说话也不选个时候。书信很短,也不过寥寥几十个字。张义只用片刻就看完了,寿喜在信中除了让他注意安全,还交代他不要参与到两国之间的暗杀,老实在济阳郡王府当个秘谍就可以了。张义将书信叠好揣在怀里,见萧谏还要说话,他抢先说道:“萧叔,不好意思啊。我出来时间太长,怕被府里的人发现,那样小子就危险了。”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起身就往外走去。陈学武也一起起身:“公子,正好我回镖局,咱们搭个伴。”萧谏倒也没有挽留,笑眯眯的将二人送出房间。一盏茶后,张义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停下脚步。“老陈,怎么个意思?回析津府一趟,就不认人了?帮着那个萧谏查小爷的底子?”陈学武见对方生气了,慌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公子,陈某真不知道那个萧谏是这么个人。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都不能约你过来啊。”“那你跟我说说,这个萧谏到底是来干嘛的?”张义见对方慌了,立即追问。陈学武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啊,甚至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是临走的前一天,萧特使把我叫过去,让我一切都听这个萧谏的吩咐。”“真的?老陈,你可别瞒我,那就没意思了。”张义打量着对方。陈学武狠狠的点了几下头:“公子,我骗谁也不会骗您啊。你对老陈……”张义看对方不似作假,便摆手打断:“行了,不用说了。我再问你,萧谏带了多少手下过来?”“没带其他人,他是自己过来的。”陈学武老实答道。张义见对方一问三不知,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几句话把对方打发走了。而他,等对方走远,这才转身钻进了漆黑的小巷。夜,距离连升客栈不足百步的一座院落。“唉,我说,孩子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你一下做这么多衣服干什么?”汉子看着烛火旁缝制衣服的婆娘,不禁埋怨道。妇人撇了撇嘴,用缝衣针在头发上蹭了蹭,这才说道:“隔壁刘婆婆都说了,我这个肚子尖,一定是男孩。”汉子转头看向床上熟睡的四个闺女,苦笑说道:“哎,就怕又是闺女。今天在衙门,还有人取笑说,我天生就是当老丈人的命。”“呸呸呸!下次再有人说这话,就给我撕烂他的嘴。”妇人瞪了夫君一眼。“嘭嘭嘭”正在此时,房间外传来院门被敲响的声音。“谁啊?大晚上的?”汉子抱怨了一声,便穿上鞋打算去开门。“嘭嘭嘭”“来了,来了!报丧呢!”汉子一边抱怨,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随着院门打开,汉子就见门外站着一位陌生人,立即问道:“你找谁啊?”来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汉子,开口问道:“白凯?”白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确认了身份,来人伸手亮出一块腰牌,低声问道:“认识这个吗?”白凯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上面的纹路,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啊!”随即,便反应过来,紧闭着嘴巴,向来人点了下头。这时,房间里传出妇人的声音:“夫君,谁来了?”白凯连忙答道:“是衙门的同僚。”来人探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跟我出来一趟。”白凯点了下头,便跑回房间,一边穿上外袍,一边对妇人说道:“衙门里有些事情,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那你可注意安全,白天刘婆婆还说,这阵子城里不……。”面对妇人的唠叨,白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一盏茶过后,他跟着那人来到了连升客栈。待二人落座后,那人才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萧先生。”白凯对这位萧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他在东京城已经潜伏多年了,甚至还在这里成家立业。如果不是这位萧先生今天找上了自己,他甚至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他点了下头,好奇问道:“萧先生找我有什么吩咐?”面对不冷不热的白凯,萧谏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仔细打量对方,良久这才说道:“白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白凯也只是平静的点了下头:“当然,还是那句话,萧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谍战风云录: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