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能理解。许质作为派出所的老所长,对下属好是没话说的。在他的带领下,所里的民警团结,工作氛围良好,大家打从心里敬重他,每逢过年过节家里一群人上门拜年,这次知道徐砚程住院,肯定会有人代表所里来慰问。“好,如果他们没吃早餐,爸您先带他们去吃。”许萦看了眼时间,正是白夜刚交班,说不定一口热乎的早餐还没吃上。许质笑笑:“好,我去了。”许质走后,许萦走到柜子旁,打开早餐,对徐砚程说:“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喝一些。”“小惊。”徐砚程叫她。许萦轻微地深吸一口气,不让他察觉出不对劲,眨了眨酸楚的眼睛:“怎么了?”徐砚程把她拉到他跟前,低头看了眼。许萦躲着他的目光。徐砚程追着她,看清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没休息?”他的接触让她微微一震,摇头:“没有。”“听妈说你昨晚从京都回来。”徐砚程说。许萦拉开他的手,紧紧地抱着他:“嗯。”徐砚程愣了下,回过神搂着她拍了拍背,温声说:“我没事。”“对不起徐砚程。”许萦鼻子酸酸的,眼皮发烫,胸口闷得生疼。徐砚程抱着她坐到怀里,扯过纸巾给她擦泪:“是不是阮卉茗和你说了什么?”许萦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有人告诉他什么了?“我猜的。”徐砚程顺了顺她的背,不至于让她太难受,“不管她和你说什么,别往心里去,她那人是个学术疯子,对其他事情态度冷淡,说的话容易伤人。”许萦绞着手指:“我没往心里去,我只是……”看到他形容憔悴,眼更红了:“我只是很自责。”“你别自责,我会自责的。”徐砚程握着她的手缓缓说,“昨天真的是意外,江主任老家有事,我给他替班,他主管的病人出现紧急情况,我急着救人才没顾上其他。”许萦靠着他,眼泪涌出,明明都告诉自己不能哭,结果还是没忍住。一面哭,她一面说:“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接完电话感觉天都要塌了。”女人的话不假,为他担忧的表情也不假,徐砚程看着这张惨白的小脸,泛起一片心疼。“不哭了。”徐砚程冲她笑,“等会爸的同事来了,可是要笑你了。”许萦摇头,搂着他脖子,和他的头挨在一起,哭腔浓浓地说道:“徐砚程以后我不会走这么久了,我会花更多的时间陪着你。”徐砚程却皱了眉:“小惊你不需要这样做。”“我知道,我有分寸。”许萦对着他笑了下。徐砚程抬手揩掉她的泪,严肃对她说:“工作上的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多想。”许萦看着他,眼睛就是憋不住,挨着他不愿意挪动。徐砚程感受到她的恐慌,也深刻的知道——许萦很没有安全感。“昨晚我就想来看你了,我怕我那副模样让你担心,所以我先回去了。”许萦小声解释着。徐砚程醒来没看到她,有几分失落,但也只是因为想她,并不是责怪她没有马上来到他身边。“你做得很好。”徐砚程温和浅笑,“让你千里迢迢赶回来,我已经良心不安了,比我出事,我更怕你遭遇意外。万一太急了,路上碰上事怎么办?他根本不敢深想。门外响起清嗓子的声音,许萦飞快地从徐砚程怀里退出来,胡乱擦了脸,然后站到一边,看向门口。派出所的指导员和副所长拎着水果进来,揶揄两人刚才的亲密拥抱。许萦不好意思地背手站在徐砚程旁边,见他们笑得太猖狂,才说:“宋叔,单姨别笑了。”两人嘴上说好,依旧挂着笑。许质给徐砚程介绍了两人,他含着笑随着许萦的称呼叫人。“师父您有福气啊,姑爷一表人才。”宋迈叉着腰乐呵打趣。单晓鸳跟着说:“对啊,和我们小萦般配的。”徐砚程笑意淡淡:“谢谢宋叔单姨。”许萦小声和他嘟囔:“怎么说谢谢啊。”正常人不该说过奖了吗?!徐砚程搂着许萦的肩膀:“说我们配不该说谢谢?”道理没错,但也……太自夸了。许萦给他们拿凳子,要他们坐会儿,两人拒绝说不用了。他们是上班时间抽空来一趟,送完东西叮嘱几句就走了,约好下次去家里吃饭再聊。许萦和许质一起去送人,顺便去把出院办了。她走前百般叮嘱徐砚程,一定要把粥喝完,他昨天没有好好吃饭,正是需要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