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吧……"我哑声打断了陈嬷嬷,干脆紧紧闭上双眼。服软?赵荣羡他这般逼我,不就是想让我给他低头认错吗?可我何错之有?唯一的错,可能就是砸破了他的脑袋,我也没有真的想砸他,我以为以他矫健的身手会躲开的,谁知道他却动也不动一下。在旁的事上,我不认为我有错。他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便替我决定了一切。他自己承诺只爱我一个人,却与别的女人暧昧不明。我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物品罢了,我为何要跟他认错?跟他认错,就是承认了我不过是他手中的物品。我就是死了,也不想与他认错。赵荣羡狠起来果然是毒辣无比,接连两日,他都不让给我请大夫。偶尔的是过来走一圈,我只当做没有看到他,他一来我就闭上眼睛。于是我的身子是越发的不舒服,先前只是头疼,到了后来,我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也吃不下饭。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膝盖也疼的厉害,更是因为剧烈咳嗽已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梨花站在床边,哭得满脸泪水,一个劲儿的求我认个错,说我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笑着,吃力的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是啊,死了没什么不好。死了也不就不必被赵荣羡当做物品一般掌控了,死了也不必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心了。死了……也不必总去记挂着赵荣羡那些柔情承诺,自然也就不会这样累了。"死了好啊……"我依旧笑着,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然后我的脑袋也越来越迷糊。下一刻,四下干脆一片漆黑。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屋里好多人,陈嬷嬷、梨花、好几个丫鬟忙里忙外的,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还有赵荣羡,他坐在床边,脸上乌云密布。我无力的望着他,沙哑道,"王爷怎么来了?""陈嬷嬷,去把药端进来,其他人都下去。"赵荣羡朝着陈嬷嬷说了一句。屋里的人立刻就散了去……赵荣羡低眸看着我,眼底里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恼怒。"认个错就这样难?"他说。我勾唇笑着,气息微弱道,"妾身不是已经认错了吗?也领罚了。云秀公主那一巴掌,算是数倍收回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赵荣羡有些急眼儿了,但是下一刻他又恢复了平静,伸手将我扶起来,"算了,不说这个了,先起来喝药。"说话间,陈嬷嬷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赵荣羡递给她一个眼神,她搁下药碗又转身出了门。赵荣羡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了我嘴边。"喝药。"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我很清楚,我若是不肯喝,他会捏着嘴给我灌下去。喝下了一口又一口,他又命人端来膳食让我吃下。完了之后,又叫了陈嬷嬷和梨花进来帮按摩双腿,给我膝盖上药。说是我跪伤了膝盖,还拖了三日,这要是不好好治着,往后怕是要落下大毛病。别说是往后了,就是现在,我也满身的毛病。但我不后悔。我这人虽然平日里贪生怕死,可我要是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不愿做赵荣羡手里的物品,他就是杀了我,我也还是不会与他认错。我不知赵荣羡在想些什么,我生生将他戳穿了,令他恼羞成怒。他自己罚了我,不让人给我请大夫,这会儿却又自己去给我请大夫。接下来的几日,他也每日都会过来,我不与他说话,他也不再说话。只静默的坐在旁边。七八日过去,我也不怎么咳嗽了,膝盖上的伤虽未痊愈,却也能正常走路了,只是走的稍微慢了一些。赵荣羡日日都过来,云秀公主可给气坏了,气得都想打我了,甚至想要对我不利,可陈嬷嬷也不是吃素的,陈嬷嬷不让她进门,十几日,她愣是连清晖院的院门都进不来。有气儿无处发泄,于是只好到处与人说我的不是,还说不知道我给赵荣羡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并未当回事,只是一笑置之。估摸着人人都以为我给赵荣羡灌了迷魂汤,可唯有我清楚,他不过是不甘心放下他用沉痛代价换来的东西。今日,他也一如既往的过来,见我坐在榻上,他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说话。"王爷,妾身已无大碍,若是忙,就不必来了。"僵持片刻之后,我先开了口。这是十几日以来,我第一回与赵荣羡说话。赵荣羡一怔,继而阴着脸看我,"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