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常景好还盯着裴佑之的侧脸,像什么呢?
躺着的山峦起伏。
很清晰明了,却也有一种层林尽染的柔和。
她凝神看了几瞬,见裴佑之这么聚精会神,又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也转身当作无事发生。
“阿央……”赵画师苦苦劝起来,“我们两个必须死一个,在他面前…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知道的,对么?”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女声却几不可闻。
或许抽噎声太低,被素湍冲散了。
“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了,阿央。”
渐渐的,江面平静下来。
两人却听到了一阵水花旖旎声,很不合时宜,但放在此时生死别离的这幅场面上,又很合情。
常景好一动不动蹲了半天,没忍住问:“他们何时能亲完?”
裴佑之头也未转——似乎从刚才接那滴落水时便没在看过她。
他默了两瞬才道:“现在去抓有些太过残忍无情了。”
常景好悄悄触到几根银针,食指轻捻将它们带出来,嘴上还不忘道:“没看出来。”
裴佑之下压的眉头暗含一切。
她接着解释,淡然道:“你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心慈手软。”
“……”
语罢,常景好已经两指夹住三根银针从叶隙后快速掷出——
唰。
赵画师双眸一凝,快速向后撤开身子。
银针从他二人中间穿过,落入江水。
“阿央,死在这儿是最好的了!”
他一掌劈在阿央侧脖颈处,将其击倒在江边,随后转身便要跑。
阿央捂住胸口,艰难的抬头看他,满脸泪痕,带着不舍、悔恨,以及很快掠过的不可置信。
突如其来的躁动让周围埋伏已久的官兵纷纷得令而出。
裴佑之起身前还不忘给常景好留下一把剑,头顶的声音渐渐远去:“你留在这儿,抓到了再过来。”
他倒是好人做尽,拂袖飞身过去。
常景好却神色古怪。
锃亮的剑刃反着寒光,映出常景好紧蹙的眉头。
她就说这剑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