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权全身都热了起来,努力睁开双眼,定睛一看。
却是大失所望。
只见一容貌一般,可以说是过目便忘的女子,拎着一只鸡站在他的床,啊不,担架前。鸡被捏住脖子,咕咕咕的叫着,羽毛奓开扑簌扑簌往下掉。
“醒了就行,回去告诉你娘,我治好了你,让她兑现承诺,帮我宣传一味药材。”
岑蕖一点儿废话都不说,啪的拍来一张纸。徐权被拍了个猝不及防,接过来一看,只见黄麻纸上栩栩如生画着一株双生草,那双生草画的活灵活现,与普通双叶杂草不同的是,它叶子极大,且一片绿叶一片红叶,两者相偎。
“记住了吗?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岑蕖看那青年一副呆模样,不放心的复又叮嘱道。
徐权连连点头,其实他很想说:这世上哪还有比恩人您的脸更难记的呀。
这大千世界,竟还有这般大众脸之人,终究是他见识浅薄了!
“不留你了,你出去记着把你的担架带走哈,对了,买几个药膳不,我刚做出来,是热的,很补哦。”
徐权最终稀里糊涂的拎着自己的担架被“请”出了药堂,另外手里还提了一食盒的玉米粥,因为没有钱,他又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抵押了出去。
有点不对劲儿,是怎么回事?他还是个病人啊喂!
终究还是他见识浅薄了,不然怎么会发现一个药堂没有前缀,就叫药堂。
而且后院里不仅种地,还鸡鸭遍地走啊!
。
徐妇人诧异的很,今儿个一早,自家儿子神迹般的自己回来了。还十分的神清气爽,看上去哪有之前呼吸都费劲儿的短命样子。
她大喜过望,喜极而泣。
在知道她们徐家的恩人只叫她宣传区区一株药草时——
徐妇人当即表示:那必须要办啊,不仅要办的稳妥,还要办的大张旗鼓,一定要让全镇皆知才好。这样才对得起岑大夫救了她老徐家独苗苗的恩情!
徐家在镇上是开酒楼的,生意做的大,名望卓著,人脉自然广。
只区区一个上午,鱼潭镇大街小巷便都知道了镇西头新开了一家药堂,里面有一神医,不仅医好了徐家独子的不治之症,还手握奇药。
那黄麻纸被裱起来挂在酒楼的大门口,相当壮观。上面双生草刻画的活灵活现,一红一绿的叶子当真稀奇,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去,议论纷纷。
“你们看,这上头还有小字呢:双生草,苦,寒,归心,左处绿叶有补元补气之效,专治昏厥头晕。右边红叶补血养血,活血定痛。”
“真是奇药啊,这一株要不少金票吧。”
“哎呦,你可看仔细,人家上面写了,不要钱,只赠有需要的有缘人。”
“那能不能赠我啊,实不相瞒,我最近有些月信不调,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疼。”
“你个臭不要脸的,人家那是救命药,肚子疼回去喝点烫水。”
两个妇女嬉笑打骂。
其中说自己月信不调的妇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道:“哎呦,说起救命药我可想起来了,前阵子殷家小儿子得了种怪病,动不动就吐血晕倒的,这不对症下药了。我可得告诉福有他妈,她儿子有治了。”
“诶,你等等。可我听说殷家那小瘸子昨晚已经给福有采到药了啊,老殷媳妇还特意将草药送去仁和医馆加工呢。”
“对对,我刚去仁和医馆取药,看见他们一家子了,还听王桂兰信誓旦旦的对人说那是双生草呢。”
“那她的双生草长啥样啊?”有人好奇问道。
取药之人凝神回忆,“好像……就是很普通的样子,绿色的两瓣叶子。”
这时,一游医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眯了眯眼,加入进来。
“嘿,照老朽所说,这双生草生于雾都山上,只有一株,因生得极高,还没人见得。不过,老朽更愿意相信这纸上的才是真正的双生草,毕竟,奇药,当占一个“奇”字,不奇怪那才是怪了。”
众人纷纷骚动,“那如此说来,殷家的小瘸子采错药咯?”
“他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十有八九是采错了。平时闷不吭声的就算了,采个药都能采错。”
“你损人家孩子干啥,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快去告诉王娘子一声,别耽误了给小娃娃治病。”
几个与王氏相熟的妇人结伴起来,要来那纸,七嘴八舌的朝着仁和医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