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臻这动作,估计都是在外跟人喝酒时,习惯成自然。还没等汪彤儿反应过来,旁边桌子上的三位姨娘诧然:老爷脑子不好使了吗?怎么颠倒过来?理应是儿子敬爹爹的酒,先干为敬·······不过,她们吃惊归吃惊,是不敢置喙,说出声来的。汪彤儿一听,忙站起身来,双手端起手中的酒盏对着便宜爹高举道:“儿子敬爹爹!”说完抿了一口,随后,侧过身子,便对着那张桌子上的姨娘们举着酒盏客气道:“秦玉在此敬三位姨娘,”照旧是抿了一小口,放下酒盏,坐了下来,还不忘掉头对着几位姨娘说:“你们随意哈。”几位姨娘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们刚要站起身,端起酒盏来回敬,人家到先坐了下去······汪彤儿从前从没喝过老白干,红酒倒是能喝几两。到了这古代,她试了试自己的酒量,也能喝上二两老酒。当然了,试酒量是跟皇帝还有谢玉珩吃了两顿饭,才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一杯倒的体质,只是,超过了二两老酒就不成,人就晕沉沉起来,过后,脑壳还疼。因此,她跟便宜爹敬酒只说:敬酒,不说干一杯。敬酒可以只喝一俩口,干,那就是一杯下肚的节奏。三位姨娘一听,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端起手中的酒盏,齐齐对着汪彤儿举杯道:“妾,祝少爷学业有成,来年高中状元郎!”“妾,祝少爷不日乡试中个解元郎。”“妾,祝少爷高中,为秦家增光······”汪彤儿:“······”个什么情况,自己还没中举,就直接上升到状元郎的高度去了。秦宝臻:“······”开心啊!还是妾室知我心!“扑嗤!”秦静静再也忍不住笑喷出来,一个只读了几日书的半吊子,竟然还肖想着科考?真是笑掉人大牙,还解元郎甚至状元郎······亏她们说得出口的,也太搞笑了吧!秦静静不但面露嗤笑,笑出声来,还把手中的玉箸往桌子上使劲一摔“啪唧”一声,表示着内心不满跟鄙夷。汪彤儿正准备再次站起身来跟三位姨娘谦虚客套一番,直接被秦静静这么一嗤笑,无名火‘蹭’的冒了上来。哦豁!自己本来不想跟你个小姑娘计较的,奈何,你跟你娘一样,心忒狠毒!生辰宴那日,汪彤儿心里打着鼓,估摸着朱氏要搞鬼。没想到她竟然搞出那么个大瓜出来,直接作死,把她自己搞进牢房里去了。也成功的把自个儿溱州首富的娘家给搞抄家,搞没了。至此,秦静静看自己就像杀母仇人似的,给怨毒上了!三番五次的跟本姑娘,嗯,是本少爷作对,士可忍孰不可忍!赌约汪彤儿“啪”的一声,把酒盏往雕花红木餐桌上用劲一放,顿时,酒盏里还剩下半杯酒杯泼了出来,酒花四溅。她的小脸蛋是从未有过的面沉如冰,透着一股冷意,仿佛是夏日井中的冰水似的,让人心生惧意,一字一顿说道:“秦静静,看在爹爹的份上,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我不跟你计较,你就一而再的找茬!”说完,汪彤儿往红木雕花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毫无形象瘫地坐着,两眼像刀致似的睨像秦静静。她不再自称为兄,跟秦静静根本就是两路人,这姑娘跟她娘一样心坏到骨头里去,无可救药。不用遮起假面具跟她称兄道妹的假客气。屋里所有的人从没见到汪彤儿如此黑脸过,除了生辰宴那日见过她面对找事的朱氏时寒潭如冰的脸色。平常见她一贯是和颜悦色,彬彬有礼。“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假使这次乡试我不能中举,从此以后我不再住到秦家来,回青州跟娘一起生活,”汪彤儿便又坐直身子,无视坐在自己对面,惊愕得睁大眼眸的便宜爹,接着说道:“若是我考中,你跪在秦家大门前迎我回家,从此以后,有我到的地方,你主动避让可行?”她也不用哥哥妹妹相称,直接就是‘我’‘你’。汪彤儿铿将有声的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气氛凝滞,一股无形的气压迫着姨娘们跟几个庶女呼不来气。秦玉这是起了个多么大的誓言哦!这赌约也太大了吧!试问中举,有几个秀才能高中?更遑论没读几年书的秦玉?姨娘们惊诧之余,对秦静静怨恨起来。假使少爷真的回老家青州去,秦家没男丁,万一老爷有个好歹,留下她们这孤儿寡母的还不是被人给当绝户给瓜分掉?呸呸!千万别说不顺利的话,老爷要长命百岁。毕竟这个家有少爷这个男丁的身份罩着,她们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