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爷。”长庚刚举步离开,谢严高声叮嘱:“要快些!”“小的知道了!”他才不愿蹲在家里听张姨娘在跟前啰里啰嗦,小家子气。抱怨娶了个不省事的儿媳回来,烦死了。他好想当初温柔甜美,娇柔的张翠花······还是世家女子有教养,你瞧容氏依旧温柔大方的大家闺秀做派。如今他也看透,自己偏爱的俩个儿子是被自己给养残了。往后,自己一旦不在,他们都得仰仗长子的鼻息讨生活······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谢玉珩中午跟父亲娘亲吃了顿还算和谐的午膳后,到青松院书房里看了会折子,写了两份公函,随后,便重新换了一身湛蓝色绣暗龙纹的直裰,“小墨,去库房取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过来。”“是,爷,小的这就去。”小墨双手一揖快步离去。等小墨把文房四宝取过来,“走,随爷出去走走。”说完举步带着小墨出门。小墨今儿还是很错愕,咱世子爷什么时候给人送过礼?等坐上马车,谢玉珩对着车把式说道:“去清水街。”呃?清水街,那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住的地,很少有达官贵人,只有少数经商的落户在此。因此房价不是很贵的。要是住到同儿街,那儿的房价更是便宜,也杂乱无章,充斥着赌场······根本就是穷老百姓的集聚地,满眼望去大多是灰墙草盖,粗麻布衣的平民,几乎看不见一个着绫罗绸缎的富人。相比同儿街,清水街还算比较好的中等地界。咱世子爷去清水街干什么?哦吆,想起来,清水街不是彤儿娘家住在那儿吗?难不成咱爷是去看她父母的?呸!打住!主子爷的心事,那是我等奴仆所能猜测的?内敛奢华的马车哒哒的跑过繁华的永胜街,绕过其它几条大街,终于停在老旧的清水街道,到了一户半新的宅子院门前停了下来。小墨一瞧,咳,还真是彤儿姑娘的娘家。彤儿姑娘出事后,世子爷让黄宇送银子过来,自己陪着黄宇来过一趟。谢玉珩下得马车来跟小墨说:“你不要跟进去,就在此等候。”“是,爷。”谢玉珩从小墨手里接过放置着文房四宝的紫檀盒子,拎到手中,抬眸见院门没栓,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家里有人吗?”“谁呀?”一声好听的妇人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随着妇人的声音,还有一个低醇的嗓音:“雯娘,你慢点。”跟着便是咯吱咯吱的轮椅推动的声音。随即,眼前便出现一个三四十岁着一身青色布衣的妇人,乌黑的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梳了个髻,上面插了支普通的银簪子。清秀的脸颊上微微冒着汗,边推着轮椅出来,边停下一只手来用手帕子擦着汗。这妇人当然是汪彤儿的娘亲赵氏,她抬首一瞧是谢世子,忙放下推轮椅的手,躬身敛衽行礼道:“老奴见过世子爷。”声音从没有的冷淡还带着股恨意。谢玉珩挺了挺腰身,淡声道:“你如今以不是忠勇候府的奴,再说你还是彤儿的娘亲,以后见到本世子无须自称为奴。”“是,老,小妇人知道了。”赵氏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给谢玉珩做妾,心里对他当初那份尊敬变成了怨恨。再加之自己女儿竟然被他未来世子妃给推下山崖,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中对忠勇候府跟谢玉珩更是怨恨之极······自己好好的乖巧懂事的女儿,就这么的没了。你让赵氏怎能不咬牙切齿的恨极了谢玉珩跟忠勇候府?“小人见过谢世子。”谢玉珩注意到轮椅上跟他打招呼的汪重,那声音简直是冰冷至极。不愧曾经是侯府侍卫,汪重那双冷厉黑眸,此时凌厉逼人。夫妻二人红着眼眶看着面前的谢玉珩,可谓是情绪翻腾,惊愕,愤怒,滔天的恨意,不一而足······此刻身着湛蓝色绣暗龙纹的直裰,白玉而冠的谢玉珩,端的是清俊秀雅,风姿卓逸,微微赧然,带着歉意对着汪重少见地抿了下唇温声道:“嗯,这是一套文房四宝,留给彤儿哥哥下个月去考场用。”“不用,请世子爷带回去吧,咱们穷人家用不来这些昂贵用具。”汪重冷声一口回绝道。因为你的缘故害死了他们女儿的一条性命,你让人爹娘面对你怎会有好脸色?加之自己女儿只剩两三年就熬出头,恢复自由身。当初汪彤儿掉下山崖后,谢玉珩也曾让黄宇送来银两给汪家,可是汪家分纹银子都没要,还把黄宇给推搡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