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宫里的先生没有教过你们的吗?”宫里的孩子都是五岁启蒙,最小的晓言也学了半年了,多少识得一些字,而柳卿那个私塾办的时间也不长,怎么会相差很多?
晓真看了看弟弟,晓宇也摇头,“宫里的先生没教过。”
想起他放在书案上一直没有收起来的那两册书,卫孚有些理解了,不知道希及会不会把那些也教给他们,若是教,那送这几个孩子去他门下就再对也没有了。
“还记得那上面的题目吗?”
“记得,啊,也不是全记得,皇叔,怎么?”
“回去后写给我看。”
“好。”
回家后,几个孩子第一次在皇叔这里吃得不香,心里老是想着上午先生教的东西,卫孚看得暗笑不已,若是每个学生都能保住这种热情,何愁没有人才啊。
让人拿了笔墨到小花厅,“你们把记得的都写下来。”
三人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年纪再小,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管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为他们启蒙的先生也是常人难得能见上一面的,新拜的夫子是因为皇叔说好,他们才愿意去的,其实心底里,他们还是觉得宫里的最好,要是柳先生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不进宫呢?
可是今天才去了一天,他们就被打击到了,那些庶民都会的东西,他们居然不会,柳先生讲课也和别人不一样,他喜欢坐在书案上,把那些知识讲得跟故事一样,很容易就记住了,平时在宫里,他们都是坐不住的,可是今天,他们居然一点也没有觉得时间难过。
这个柳先生,好像真的很厉害。
卫孚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写出来的东西,眉头慢慢皱在一起,希及是不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现在的私塾是教这些吗?题目中关于圣人之言的倒是只占了一小半,更多的反而是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但是也不难,只要动一动脑筋就能想明白……
难道这才是希及的用意?
还有算术,希及居然堂而皇之的把这当成是一门学识在教了?他们又不用去做买卖,也不需整天算计于那些钱财,用得着学这些吗?
若是宫里那些老夫子知道了,指定要气得跺脚,一通圣人之言砸下来了。
算了,既然已经把孩子送过去了,也就只能依着希及的教法来了,这方面,他对希及还是有信心的。
一份一份看了,卫孚更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以后你们在先生那里学了什么,回来便写给皇叔看,知道吗?”
晓言眼角有点痒,用手背去擦了擦,原本只是手上染了墨迹,一下子整张脸都成了黑的,像个小花猫,“皇叔,你很忙。”
言下之意便是,你很忙,哪有时间听他们说在学堂学到的功课,卫孚接过侍女手里的湿布巾,一点一点把她的脸擦干净,“以后皇叔会有时间的。”
“知道了,我们会努力记住的。”晓真保证道。
当然,这些事柳卿不可能知道,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这几口人全和皇字沾得上边,她只会避得远远的,若是现在知道了,也还有抽身的机会,可惜,她不知道,只能一步步牵扯更深,直到再也无法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