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夜自己写得很快,写完了就来看云箬的,发现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笑道:“你和朗行关系不错。”
“当然啦。”云箬骄傲,毕竟在百里家闯阵前百里少主特意带着她去作弊,还给了她无垠之水,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少主,云箬早就把他当好朋友了。
云箬写了一堆感谢的话,也和百里朗行说了一下外面的各种情况,虽然知道他应该能从会审堂的使者处得知,但她多说点,百里朗行大概更希望听他哥哥说,百里夜写的那么少,只好她代劳了。
信末尾云箬嘱咐他多多保重,悄悄加了行小字告诉他他哥很感谢他送来的药,然后唰唰两下把信折起来,去抢百里夜写的回信看。
百里夜根本没躲,指间的纸张轻而易举就被云箬拿走了。
打开信纸,上面字迹苍劲的简短一行:我很好,万万注意安全,珍重勿念。
云箬:“……你就不能多写几个字?”
百里夜从善如流的在信封末尾加了个落款:哥,百里夜。
“……”
带入一下百里朗行,收到了写信都只写几个字的人的求助是多么难得,估计当时不仅欣喜若狂,还会喜极而泣。
云箬和百里夜走的时候陆子云来送他们。
他和玉箐从玄阳宗黑塔楼中带出来的宗门弟子的玉牌,会审堂已经安排人往各家宗门送回弟子令牌,并且说明情况,所有分部的堂主齐聚总部,联合准备公告,向整个修界揭露玄阳宗的恶行,召集仙门百家宗门,共同讨伐玄阳宗。
但不知道有多少宗门愿意相信会审堂,前来赴令。
玉京城中情况未明,上次妖兽袭城之后外城沦陷,还好保住了西南区域一片城区,也护着了城中百姓,十数日过去,妖兽依旧还被围困在附近的山林,暂时没有驱逐的办法,留在城中的仙家宗门们轮流派人看守。
外城的瘴气倒是消散得差不多了,城中百姓暂时可以如常生活。
但他们也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玄阳宗的仙师们关闭了内城,不少人还在为玄阳宗开脱,认为是不是首宗遇到了什么麻烦才无暇顾及他们,但更多的百姓根本不管这个,他们只知道危急时刻救了他们的是那些寻常的宗门弟子,以及那个浑身染血却一步不退,在结界玉屏障外击杀妖兽守护城镇的绿衣女子。
而不是他们花钱买结界玉,用供奉和虔诚供着的仙师。
玄阳宗的留在外城的两队外门弟子更是茫然。
他们也帮着救了人,但是其他宗门弟子们看他们的眼神却没什么善意,玉京城内城回不去,玄阳宗更是封锁了山门,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他们就像忽然被丢弃的家养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会审堂留了人在外城中,把情况都传了回来,也时时刻刻注意着玄阳宗的动作。
迄今为止无甚异动,但封锁的玉京城内城和玄阳宗山门却有种诡异的平静和拉扯感,一种无形的紧张氛围在修界慢慢地随着消息的铺开无声蔓延,无端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陆子云,你还好吗?”云箬看他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陆子云抹了把脸,努力对云箬笑了笑,“别担心,我就是最近睡不好。”
会审堂人手不够,玉箐回宗门去了,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二大,他们得一起把玄阳宗的消息传回去,也去发下会审堂的宗门召集令,陆子云本来也想帮忙,被二大拒绝了。
“不是你的错。”云箬对陆子云说,“陆子云,是玄阳宗的人利用了你,我不怪你,我师兄也不怪你,二大他……你要体谅他的心情,二大之前送玉箐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过,你本来可以不管这件事,好好做你的首宗弟子,是你选择铤而走险把玉箐救出来,也把玄阳宗的事揭发出来,你很厉害,也很勇敢。”
“……我知道你们不怪我。”陆子云垂着眸,“我也知道金衣使者的心情,所以我不敢往他面前凑。”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百里夜问,“要回学院去吗?”
“我想留在会审堂。”陆子云摇了摇头,“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回学院,但我应该负起我该负的责任,过几天我就回玉京城去,留在外城的玄阳宗外门弟子都认识我,我要说服他们和我们同一阵线,会审堂之后要派人试着潜进玄阳宗摸清楚情况,有他们的帮助或许能顺利一些。”
玄阳宗手里还扣着不少宗门弟子,甚至还有被请进玄阳宗做客的宗门宗主,现在他们直接就这么锁城封山,让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态度是什么。
如果他们杀了所有宗门弟子毁尸灭迹,拒不承认,把一切推给妖兽祸乱,光是陆子云和玉箐的证词也不一定能让仙门百家都相信。
将来最有可能是大部分宗门都不参与此事,毕竟首宗的实力摆在那里,其他宗门会愿意与玄阳宗为敌吗?
修界现在表面的太平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亦或者,能一直维持下去……
百里夜脖子上的伤也不算完全好,两人赶路不像之前一样快,晚上云箬都会要求停下来休息,在山林或者小村中过夜,宗门弟子失踪的事之前搞得人心惶惶,各家宗门现在镇守的城镇都在戒严,不许陌生人进出。
到处都是风声鹤唳的气息。
学院的情况也差不多,云箬和百里夜回去也费了一番功夫,在白玉广场遭到层层检查的盘问,最后一关被带到了水潭前的纪月辞面前。
会审堂的分部堂主都去了总部,她就暂时回学院了。